现在看来,这大概是因为他和莫潮生小时候都接受过一样的教育的缘故。
直到听见阿梅的脚步声接近,柳项才偏头给了她一个眼神。
他打量过阿梅黑扑扑的皮肤、略扁的脸,还有不算太大的一双眼睛,挑剔地皱起眉头,冲着阿梅轻轻摆了摆手。
整个过程里,柳项一句话也没有说。
阿梅黯然地抿紧嘴唇,却仍记得恭谨地弯下身,把木质托盘放在柳项的手边。托盘离手的那一刻,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到最近。
霎时间,柳项忽然耳朵一动,转过头去,却是朝着和阿梅相反的方向。
那道声音极其细微,隔着两三道芭蕉叶扎的墙壁,却仍被屋子里的两人听得清晰。
——那是外面的守卫喝下凌一弦处理过的水后,终于毒发,昏迷倒地的声音。
阿梅的掌心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短匕,而柳项仍然没有转头。
只是,他虽然不曾转头,然而在他后颈偏右的地方,忽然多出了一道粉色的裂缝,就像是山蜘蛛上颚处那道自然的颚裂一样。
在那裂缝里,正徐徐吐出一股酸气,宛如有个生化怪人,往柳项的后脖子上多安了一张嘴!
那股酸气弥散在空气之间,一接触到桌上的凉茶,就发出了“刺啦——”的一声轻响,显然含着剧毒。
迎着毒气,凌一弦不闪不避,仍然前进。
于是这一回,柳项后颈的左侧,和上一道裂缝对称的地方,也唰啦张开了一张新的裂口。
折腰躲过了凌一弦的这记偷袭,柳项终于转过头来。伴随着这个动作,他的额头、两颊、太阳穴还有下巴,原本光滑的皮肤处,就像眨眼睛那样,纷纷蠕动起来,露出一道裂嘴似的口子。
“……”
这画面里非人的冲击感实在太足,几乎能让普通人当场掉完一整年的s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