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注意到她端给赢钱与输钱客人的酒类并不一样,赢钱的客人大多是白葡萄酒,日光酒这些庆祝时常见的美酒,而给输钱客人的则是红荆果酒。
红荆是炎之境,特别是沙漠地带中最常见,也是最坚韧的植物,在南境的文化中象征着百折不挠的精神与勇气,很适合用来鼓励因一时失利而沮丧的人。
果不其然,大部分客人都选择了从阿朵的托盘里拿酒,并对她回以微笑,俏皮可爱的兔女郎在转轮周围晃了半圈后手中的酒盘就空了,阿朵朝苏洛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学习自己,像这样为客人端酒。
苏洛点了点头,也加入了端酒的兔女郎行列,不同的是她还仔细留意着周围人的谈话内容,想从中找到跟自己目的有关的情报来。
就这样走走停停,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离开了轮/盘赌博的范围,托盘上的酒杯也越来越少,当最后一个酒杯被客人拿走后,苏洛对那位美艳的拉米雅族贵妇微笑了一下,正要往回走时,突然听到了一声惊叫,紧接着是酒杯落地摔碎的声音。
是阿朵!
苏洛心中一凛,赶紧穿过人群回到轮盘赌博的区域,只见地毯上碎掉的水晶杯与酒液洒了一地,原本蹲地上要收拾残局的阿朵被一个人拎着耳朵提了起来,对方手劲一看就不小,兔耳被拎住的地方已经充血变红,阿朵疼得眼泪直打转,却一滴也不敢流下来。
拎着阿朵的客人是一个身穿昂贵皮草的贵族男性,大腹便便,唇边两撇八字胡,眼睛小的只剩条缝,一脸的猥琐像。
那可是真正的兔耳朵啊!苏洛光看着都觉得幻肢疼痛,一时间气得热血上头,发卡里的寒炎刀蠢蠢欲动,只想一刀砍了这个猥琐的胖子,她刚要上前,却正好对上了阿朵的目光,兔女郎眼睛红红的,向她递来一个哀求中带着拒绝的眼神。
苏洛微微一怔,回想起进入大厅前阿朵的叮嘱,握了握拳强迫自己忍住想暴打对方的冲动。
贵族男人揪着阿朵的兔耳朵看了看,见兔女郎痛得快要哭出来的神情不像是装的,这才满意得哼了一声,松开了阿朵的耳朵。
“原来是真的啊,我听说赌场会用人类假扮雪兔族来做兔女郎,那可就太掉价了,所以想验证一下。”贵族男人捋着自己的小胡子,故作和蔼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摔坐在地的兔女郎,“没吓着你吧?”
“没有,客人。”阿朵撑起身,朝着那贵族男人微微一鞠躬,从对方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兔女郎胸部傲人的曲线,男人舔了舔嘴唇,愉悦地哼着小曲离开了。
“阿朵!”苏洛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来,一边帮她收拾地上的残骸。阿朵揉了揉眼睛,努力朝苏洛露出一个微笑,跟她一起把碎掉的杯子都装进托盘,然后拿回柜台上去。
“刚才你没有上来阻止客人,谢谢。”阿朵在忙碌的同时低声说道。
苏洛的动作一滞,只觉得心头十分难受,兔女郎们在赌场里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吗?
她侧头看了看阿朵受伤的耳朵,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或许阿朵早已习惯这样的对待,她这个贸然闯入的伪兔女郎并没有立场说什么。
“你那里有伤药吗?我帮你涂一点吧,都充血了。”最后苏洛只能这样提议道。
阿朵把残局都收拾干净了,这才跟苏洛一起去到了大厅两侧的休息室里,从柜子的抽屉中翻出了大地系魔法制作的伤药。药的品质非常高,仙人花赌场财大气粗的特色在这种地方反而体现出来了,苏洛心情十分微妙,接过伤药细心地给阿朵受伤的耳朵涂上了。
她耳朵上的淤血已经很明显,在伤药生效前都无法再出现在客人面前,苏洛也不管那么多,留在休息室里陪她。
“赌场里的侍应生……平时都会遭受这样的事情么?”望着那对可爱兔耳朵上刺眼的淤血,苏洛忍不住问道。
“也不是天天都能遇到的啦。”阿朵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偶尔的确是会有这样……比较粗鲁的客人,特别是对我们这样拥有显眼特征的奥拉兽族而言……”
阿朵垂下目光,“赌场里的奥拉兽族都是签下终身契约的奴隶,我们没有办法反抗客人……”
苏洛听得微微蹙眉,奥拉兽族都是终身契约的奴隶?她之前完全没听说过……这是被食材店老板暗中坑了一把么?
“不过你如果原本就是影耀城里的住民,条件应该会更宽松一些,放假的时候还能回去看看亲朋好友什么的。”阿朵的声音轻轻的,“其实像我这样的待遇也算不错了,有固定的薪酬拿,领班对我也很照顾,我听说还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