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妃送信出去若是他们要逼宫,自己便以死谢罪,司马将军念着情分上也终究没有动手。
皇上早就知晓他们的司马昭之心,陈贵妃一死便让萧铁铮去到边关,他笃定侯爷和陈贵妃有私情,要是此刻逼宫内忧外患,这不是一个聪明人的做法。
萧铁铮果然也不会看着萧家江山被外敌抢了去,此战也是他自己甘愿而去,这也是陈贵妃临终意愿,要么死在皇上手中,要么死在战场之上。
而司马将军则被削权,除了先皇的兵符,他身边也再无其他兵马,还让他留在京中成为文官。
最令萧彦北意想不到的是他十弟的事是皇上一手酿造,关于十皇子的身世他一直怀疑猜忌,暗中让探子打探,在那几年中便让十皇子一直养居在无人打扰的普陀寺。
陈贵妃病重时才将其接回,也不过短短数月时间油尽灯枯薨逝,在由萧彦北护送去凌洲陵墓时便就此下毒手。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萧铁铮知道自己此行中了圈套,皇上正愁没有机会杀他,又怎么会错过这么一个好时机,即便萧彦北能找到他没有杀害司马将军的证据也会被皇上毁掉,便将隐藏多年的秘密悉数告知了他。
一个君王手握天下人的生杀大权,他如阎王一样,要你三更死哪能活到五更天。
萧铁铮知道在陈贵妃死后皇上一定会有行动,便一早将自己早年间收下的西域人士下人换了进去,那人是个侏儒,身形和十皇子相似,再用□□迷惑,哪怕皇上都不一定能发现,更何况他不会去见这个有辱皇家颜面的孩子。
将萧文轩换出后依旧养在普陀寺,估计连皇上都不知道十皇子又回到了从小被他送来的地方,那密室也是那时所建。为了掩人耳目,把十皇子打扮成僧人模样,此寺院侯爷也就此收为己用。
外边人群逐渐跟着囚车移动去到城门街市口,没想到征战沙场的侯爷最后会落得个被万民臭骂的地步,一时间也不知是该同情他还是可怜他。
陆绾甩开萧彦北的手,她快速跑了出去,有个问题她一直想要问萧铁铮,她没有耐性去找各种线索出来证明。
城门街市口外围都是一群看热闹的百姓,上至年过半百的老人,下至上学堂的孩子都围在一起指指点点。他们似乎不会太在意中间会发生什么是非曲直,只要你违背人伦道德,就一定会被拎出来痛骂,如那时的陆海和自己。
世上最不缺的便是无理由的附和,这也是陆绾想验尸将世人所认定有罪的人道出来,只为寻得一个公理罢了。
萧彦北跟在她身后,监斩官看着头顶的太阳,离午时三刻还有一炷香的时辰,萧铁铮在人群中看到他们二人不禁大笑,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惧怕被砍头,要论起生死,他早就在战场上体验过数百次了。
侍卫拦住想要往里冲的陆绾,结果看到一旁的靖王那要吃人的眼神,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他想监斩官说着要来送皇叔最后一程,这要求情理之中,更何况他是王爷,说不定马上就会成为国君,监斩官得罪谁也不会得罪未来的储君,便立刻斥责下属不懂事放他们进来。
陆绾站在萧铁铮面前,“侯爷,我们未曾见过面,你为何要如此仇视我?”
萧铁铮也不抬头看他,一向都是他人仰望自己,即便是死也不会抬着头去看头顶之人,他不屑讪笑几声,“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一介奴婢,还能让本侯对你另眼相待?若不是见你和靖王走得近,你连给本侯当马凳都不配。”
萧彦北已经拽紧双拳想要上前动手,“皇叔,本王念及你为晋国征战数次的份上,本王再唤你一声皇叔,你先前在天牢中同本王所说之话,是想本王更加恨父皇,恨母妃乃至身边所有人,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萧彦北,本侯说不说你应该都知晓皇上的手段,自古成王败寇,本侯无话可说。”
“侯爷,”陆绾此刻蹲在他面前,带着恳求的语气问着:“盛德到底是何人?”
萧铁铮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或许他没有想到她会问起这个问题,停顿半刻突然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那钦犯,哈哈哈……萧彦北,你注定和你父皇一样,这辈子都得不到真心之人。”
“午时三刻已到!”监斩官走下来毕恭毕敬同靖王说着,“王爷,时辰已到,还请不要让卑职为难,卑职还要进宫向皇上复命。”
萧铁铮高高仰着他的头,刽子手碰洒的酒在空中挥洒着,用力一挥,一道血光溅出一米外,人群中那群看热闹的人在他砍头瞬间闭眼将头扭向一侧遮挡住这血腥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