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唐惟花了一个多小时把程序写完,转头却看见薄夜就在他背后,这一个多小时里,他就这么缄默着,看着他瘦弱的背影,一言不发。
唐惟没说话,觉得胸口的情绪怪异又烦躁,将电脑塞进包里,薄夜出声问他,“你是跟谁学的?”
“自学。”
唐惟闷闷地回答他,“最初的兴趣来源于你书房里的几分手稿。”
薄夜记起来了,他高中的时候痴迷代码,会习惯性做一些笔记,可能这些笔记让唐惟偶然间看见了,就如同子承父业一般,他放下的东西,数十年后,他拿了起来。
薄夜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看着眼前这个小孩子,那是他的亲儿子,和他无比相似,他分明该是柔软地对待他的,可是为什么每次相见都是彼此刺伤?
“你如果想学,我那边还有很多专业的书籍……”
“不用了。”唐惟出声打断了薄夜的好意,“我可以自己上论坛查,不需要您帮我。”
薄夜没说话,转头看向了病床上的唐诗。
唐诗……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唐惟这天夜里没有走,因为第二天是星期六,所以他也跟着薄夜一起住在了病房里。
这个病房是高级病房,除了单人间的待遇之外,还有额外的一张小床,就是专门给陪着病人过夜的人休息用的。原本都是薄夜晚上忙完工作在这里稍作休息,现在多了一个小唐惟,父子俩在独立的浴室里洗完澡挤在一起,唐惟明显有点紧张。
五六岁了,也不算小,还没和自己的亲生父亲一起睡过。
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种事情的发展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薄夜怕他掉下去,伸手揽了一把唐惟,小男孩整个人都轻轻颤抖了一下,薄夜没说话。
这么一团靠在他心口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心脏原来也在剧烈跳动。
血浓于水的感觉……原来这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