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当然不会反省自己,他甚至带着有些自豪样子,一直诱哄红发幼/女抛弃二号饲养者、回到一号饲养者忠诚怀抱里。
实在是太挑战人忍受程度了。
太宰治闭上眼睛,对方那仿佛令人天怒人怨诱骗幼/女声仍然不绝于耳,一会儿是直白我最喜欢樱桃酱了、一会儿是委婉樱桃酱真是可爱啊。
最巅峰时候就是他居然亲口承认想要干掉港口mafia现任首领真正原因、是他亲爱樱桃酱讨厌现任首领。
樱桃酱讨厌人,那当然是要全部统统干掉啦!
呕——
太宰治深刻反省自己,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居然会让森鸥外认为自己和他很像?
这一定是他一生中所受到最大污蔑了,不是谁都能像森鸥外这样睁着眼睛说谎话,不仅不心虚气短、甚至还理直气壮。
哦,其实还是有,津岛樱子每次被戳破表面和睦说辞,都会迅速理直气壮地膨胀起来。
她甚至要更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会疑惑你既然已经识破了和睦表面本质,怎么还不乖乖按照大小姐指示去送死?
这两个人加起来,实在是令人头疼,特别是再加上一个太宰治时候。
不过在场所有人都是同一阵营,有自愿、又被强拽着站队,不管怎么样,头疼都不是他们。
是港口mafia首领。
“我在来之前,为首领服下了药物,让他睡上难得安稳觉。”森鸥外道,“这种药对身体虚弱人有一定风险,但是首领大人一定要求。”
“所以森医生要让他遇上概率极小风险吗?”津岛樱子问。
她在尾崎红叶怀里偷偷打了一个哈欠,才勉强接下和森鸥外一唱一和工作,让准干部大人了解一点情况。
世上没有绝对盟友,在今天之前,森鸥外和尾崎红叶虽然是盟友关系、但是却默契分工,不去插手对方负责事宜,也不打算去听。
而以首领和尾崎红叶现在微妙紧绷关系,他死去时候,尾崎红叶是绝对不能在附近。
无法亲眼目睹仇人死亡,只能提前得知一下计划,在对方命丧当场时愉悦一下啦。
“身为私人医生,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整个港口mafia都很少有人敢违抗首领命令。”森鸥外无奈微笑,像是一名忠心耿耿、毫无二心私人医生。
他道:“大约在尾崎大人日常审讯叛徒时,首领大人会因为抢救无效死亡。”
“——这可真是,深表遗憾呀。”
*
“森医生,你确定要现在就决定了吗?”津岛樱子坐在港口mafia首领床上,低头去看对方熟睡过去面容。
原来这个威风凛凛红发杀戮者,在睡过去时候比那些红发少年们更孱弱,不像是一名浑身都充斥着戾气首领,而像是普通人家里老年人。
还是家里人不怎么孝顺老年人。
他皱纹实在是太多了,皮肤也太松垮了,整个人几乎都是强弓之弩了,就算森鸥外不动手,再过一段日子,他也会死去。
这样一个人,究竟是为什么还要挣扎着活下来呢?而且对樱桃治愈效果根本不感兴趣,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服用样子。
按理说,哪怕担心自己服用樱桃后、肚子会立刻爆/炸,以港口mafia首领疯狂性格,也会果断行事,用上一切可以强迫幼/女手段。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樱桃治愈效果熟视无睹。
他必然有着更稳定、更有效选择。
“没办法,再等下去,首领大人就要发现自己希望只是一层虚幻烛火、被轻轻一吹就破灭掉了。”森鸥外笑道。
港口mafia首领想要追求永生,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等再过一段时间,他在死亡边缘意识到这件事时,会瞬间暴怒反扑整个横滨,让横滨陪着他一起死亡。
森鸥外当然不能等到那个时候,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
他笑道:“樱桃酱是不适应吗?这可不是战场上血肉飞溅,而是一名人类缓慢死亡。”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津岛樱子晃了晃腿,漫不经心道,“让他幸福地沉浸在美梦中死去,实在是太过仁慈啦,那些红发孩子们,可是在明知道会死情况下绝望逃命。”
“未免也太过不公平了一点。”红发幼/女侧首,“是吧,太宰君?”
太宰治没有走到床边,他在窗帘被放下那面墙上找到开关、把墙壁变成透明落地窗。
此时幽淡月光从窗外撒下,落在太宰治侧脸上,他道:“只要是死亡,都是幸福吧。”
“适当痛苦有利于加料嘛,太宰君不是也讨厌死亡时会有剧烈疼痛吗?”红发幼/女懒洋洋道,她被落地窗外月光吸引、跳下床边,蹦蹦跳跳地趴在窗户上。
“月光好漂亮。”她尽量把窗帘都拉来,让月光充分地洒进来,“哪怕去往三途川路上铺满了月光,想必首领大人也会非常不甘吧?”
太宰治侧首看她,有气无力道:“樱桃酱好幼稚。”
“太宰君也好幼稚,从刚才开始就怏怏不乐。”津岛樱子用脸颊贴着冰凉玻璃,视线往下扫描。
港口mafia总部五栋大厦实在是太高了,从最高层往下看、根本看不到地下人群,他们就像是蚂蚁一样。
理所应当,也根本看不到尾崎红叶。
带着太宰治去找尾崎红叶和津岛樱子之前,森鸥外就给首领大人服用了极助睡眠药物,然后引导首领说出晚上要见他们几个话。
差不多到时间了,他遵从首领命令,才带着太宰治和津岛樱子去首领办公室。
而尾崎红叶自然没有跟上来。
虽然事后,大家都懂得发生了什么,但是明面上把柄还是能少就少。
尾崎红叶现在被首领死忠派警惕着,让她也跟过来,大概除了亲眼目睹仇人死亡之外,根本没有其他正面作用。
录像之类更是想都不用想,无论是谁,都不会蠢到为自己留下致命把柄。
“明明自己渴望死亡,却总是死不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愉悦地靠近死亡。”太宰治道,“如果是樱桃酱话,肯定会不开心到爆/炸吧。”
他用是陈述句。
津岛樱子很不开心,强调道:“才没有,顶多是樱桃爆/炸,而且我根本不会向往死亡这种令人乏味东西!”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哎?同类之间、对彼此气息可是非常敏感哦,樱桃酱身上,有着一种向往死亡味道。”
“我才不是向往死亡,是向往……”红发幼/女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她抖了抖肩膀,像是在压抑自己突然升起呕吐。
最后,她只是不满地道:“我认识一个人,她是死亡与生命代言词,很久以前,我非常非常喜欢她,所以才向往死亡。”
“但是也不只是向往死亡,还向往生命啦。”
“哎呀,原来直到现在,樱桃酱还在念念不忘自己搭档吗?”森鸥外向落地窗看过去,他漫不经心地笑道,“可是小与谢野走时候,可是很坚决呢,很坚决地将你抛弃了。”
这是一把锋利刀吗?会刺穿津岛樱子心脏,在对方心里、在她和搭档之间留下再也无法愈合伤疤吗?
太宰治饶有兴致地观察红发幼/女表情。
“哈?”对方表情相当茫然,“你在说什么屁话,那个家伙毫不犹豫地走掉,也是鼓起了很大勇气,毕竟想要踹开幼/女控很困难、但也很难得。”
红发幼/女彻底转过身,背对着落地窗和窗外月光,她双手叉腰、骄傲得抬起下巴:“如果不是怕我走掉,你会立刻哭泣着上吊,我肯定也跟着夏目老师走掉啦。”
不,等等,这是什么值得骄傲事情吗?为什么你那么骄傲?
太宰治更加有气无力:“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骄傲事情吧?”
“不仅要亲眼目睹别人欣喜地拥抱死亡,还要听幼/女及其饲养者秘辛。”他发出像是撒娇一样抱怨,“会被灭口吧,一定会被灭口。”
于是森鸥外也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哄他:“暂时忍耐一下嘛,太宰君,无论如何,你都不会被灭口。”
“毕竟,唯二见证了首领大人传位你死去,首领派系人可是立刻会展开战斗哦。”
“所以不仅要目睹别人欣喜地踏入死亡、看樱桃蹦蹦跳跳,还要收获最短都是一年寿命。”太宰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