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将屋子里烘得暖和,高氏去灶房做了一碗驱寒的汤水。
宋羡将热汤喝了,低头看到谢良辰裙裾下那双青色布面的绣鞋,绣鞋底磨的发薄,可见这段日子她走了多少路。
本想再在这里坐一会儿,想到她急切的心思,宋羡站起身:“我先去趟将作监,等一切准备妥当就让常安来接你们。”
谢良辰等人忙相送。
雨还没停,大爷怎么突然要走了?常安将第三碗水喝下,向高氏道了谢就追了上去。
宋羡离开了刚刚暖起来的屋子,忍着扑面而来的湿冷和寒意,不留痕迹地向门口的谢良辰看了一眼,这才驱马向将作监而去。
“宋将军真不容易,”高氏喃喃地道,“身上的衣服还没干呢,刚喝了一口热水,这就又走了,也就仗着年轻身子骨好,否则定要受寒,说到底都是为了镇州、赵州的百姓。”
宋将军不止是为了百姓,还为了谢大小姐,在赵州看到了苏怀清和苏老太爷、何三之后,宋羡心里就十分不痛快,他赶去之前,苏老太爷正留谢大小姐说话,早就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却要“相谈甚欢”。
宋羡觉得若是自己再晚去一会儿,将谢大小姐姐弟送回院子的人可能就是苏怀清了,枉他之前还觉得苏怀清有些自知之明,这个人做事不声不响,非要等到谢大小姐来赵州时,掐准了时辰拦上这么一道,否则无论是他还是谢大小姐都不用淋雨。
早些将将作监旁边的院子收拾出来,将谢大小姐、陈子庚几个接过去,放在他眼皮底下,他才能心安。
雨停的时候,宋羡刚好交待妥当,身上的官服干了又湿,湿了再干,若非整日进出军营,真要被冻病了。
看着军匠和陈咏义开始忙碌着造纺车,宋羡才得了空回去梳洗换衣袍。
谢良辰做了苏叶糖饼递给常安:“紫苏可以驱寒,热好了你们吃一些。”
一摞糖饼,足够宋羡和常安两个人吃,不过常安有自知之明,就算大张旗鼓去灶房里熬药喝,也万万不能与大爷抢糖饼吃。
宋羡回到住处,换上干净的衣袍,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走出内室又瞧见桌子上热好的糖饼,心中剩下的都是愉悦。
拿起糖饼尝了一口,加了紫苏的味道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