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村子里请先生时,我还盼着黑蛋能够做官,现在想一想还是算了吧,我家黑蛋脑袋小,办不明白这些,真的考中了做了官,天天想着安排这个、那个,还不得愁死他?总不能让他整天去找他阿姐想主意吧?”
陈老太太道:“你想的还真长远。”
高氏道:“大伯娘不是总与我说,凡事要多想想。”
陈老太太听到这话,不禁露出笑容。
高氏将毛毡拿过来盖上陈老太太的腿:“您说您,这会儿留在家里不好?非要出来,大姐劝说您也不听。”
“现在代州和村子里有绍元和阿音在,我就更不用挂念了,”陈老太太道,“趁着腿脚利落,也好多走动走动,哪一天走不动了,你便是抬我,我也不来。”
“是,”高氏笑着道,“您说的都对。”
高氏说着想起一桩事:“大伯娘,前日里我看您的账目上,画着一些从前没见过的图,那些是什么?”
“什么图?”陈老太太瞪圆眼睛,“那是我写的字。”
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太太,非说自己写的是字,问题是那些字除了老太太自己谁也不认得。
高氏道:“就您写的那个,一根棍上面长了两个树杈,那是什么字?”
陈老太太道:“那也看不出来?”
高氏摇摇头,一个圆圈那是蛋,一个卷起的尾巴那是猪,尖尖的嘴是鸡,长树杈的不知是牛还是羊,这两个牲口价钱可是差不少。
“是牛?”高氏猜测,“对不对?”
陈老太太点点头:“别说出去。”
“明白了,”高氏低声道,“您放心,除了媳妇之外,旁人决计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