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乔茱绕过宾客席来到戚铃兰身后,一手掩在嘴边小声说道:“太子殿下来了。”
戚铃兰听到这话脸色未变,平静地放下酒杯,压着声音问:“他在哪?”
乔茱道:“清竹亭。”
照常理而言定了亲的男女婚前不便见面,陆之珩既然来了,肯定是有话要说。前院来往的都是赴宴的宾客,人多口杂,难怪下人请他去清竹亭等候。
戚铃兰拿起桌面上的手帕轻轻压了一下嘴边,随后借着衣袖有油渍要更衣的借口离席。
穿过曲折的回廊,脚下青石板路换做鹅卵石子便是进来后花园,远远能看见沿着后门院墙栽种的一片竹林,清竹亭位于竹林间石阶上。
陆之珩今日穿的素雅,月白色的袍子上缠着银丝织的暗纹,十分贵气。就这样一副衣冠楚楚的外表,还真能骗得不少肤浅女子的芳心。
他坐在石桌前,闭着眼睛拨弄琴弦。琴音沉闷而缓慢,营造出幽静的氛围与前院仿佛是两个世界。
戚铃兰目光落在那张七弦琴上,才想起早晨抚琴后没有收回去。
“谁让你动我的琴了?”
琴音戛然而止。
陆之珩的手还停在琴弦上,睁开眼睛看向亭外。她今日装扮得很是妍丽,眉如远山,眸若秋水,衣衫罗裙华美,鬓边珠钗也精致。虽是责问的语气,面上神情却是平淡的。
戚铃兰见到他没有行礼文案,还这样厉声质问他为何动她的琴,陆之珩非但不恼,还有些欣慰。
至少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
“我看这琴放在桌上,一时情不自禁。”他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诚恳地说:“抱歉。”
见鬼的话听多了,戚铃兰竟然有些习惯了陆之珩的反常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