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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夜原是满城华灯绚烂,新任帝后二人却在落魄的少国师府耗费了大把时间,时近三更才从府中出来。
灯火倒是还在,只是街上行人已经散去。
马车再一次经过诚王府门前,朱漆斑驳间斜贴着的封条似乎落了些灰,显得更萧条了。从马车中看着眼前的景象,隐隐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戚铃兰忽然扭头看向陆之珩,眼前浮现出白天登基大典上他身着天子龙袍的威仪模样,两重画面渐渐相融,最终归回现实。
“在别庄的那段时间,我曾去过一次护国寺。我见了杨信承。”
“他说什么了?”
“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给了我一样东西,让我交给你。”戚铃兰话音微微停顿,随后补充道:“是云州口岸通商令,杨信承说那是母后的遗物。”
她的话音落下之后马车内忽然安静了良久,陆之珩垂下目光,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母后那么早就给我留下退路,可见是对先帝失望至极。”
“我不太明白。”戚铃兰忽然说道。
“不明白什么?”陆之珩扭头看她。
“先帝与母后如此不睦,为何还要立你为太子?”
“帝王为维护朝廷长治久安,必定要确立元储,我仅仅是占了嫡出的优势。”
“你虽然是嫡子,但自幼体弱多病,并不是储君的优选。诚王同样有长子的优势,其母妃出身京城王氏,身后有诗书世家支持,同样能胜任储君之位,先帝为何刻意打压长子而抬举你这嫡子?”
戚铃兰这番话是丝毫不给陆之珩面子,所幸他不计较,甚至还乐在其中。
“那时先帝正值盛年,恰恰需要我这种没有威慑力的太子。若是换了诚王,他还要忌惮王氏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