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臣望着她,拿她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叹了口气:“下回记得在屋里等。”
“下回?”祁楚枫不满地瞪他。
裴月臣笑着摇摇头:“将军息怒,还是莫要有下回得好……你也过来烤烤火。”后一句朝着沈唯重说。
沈唯重已在旁哆哆嗦嗦立了半晌,没敢言语,只有一种感觉——自己相当相当相当地多余。听见裴月臣的话,他才慢慢地往火盆旁边凑,也不敢凑太近,毕竟祁楚枫就在火盆边上。
从衣箱中寻了件半旧的灰鼠斗篷,裴月臣抛给沈唯重:“先披起来吧。”
尽管只是灰鼠皮,而非狐皮、貂皮,但对沈唯重来说,他这辈子还没穿过这么贵重的衣袍,顿时受宠若惊,披在身上连声道谢。
祁楚枫挑眉望了沈唯重一眼,复问道:“你怎得把他带回来了?”
“牢里头的事儿已经结束,总不能还让他呆牢里吧。”裴月臣从柜中寻出一直搁置着不用的手炉,从火盆中小心翼翼地挟了块碳火放入手炉之中,旋好雕花铜盖,然后递到她手中,“东魉人之事尚未落定,眼下他回客栈也不妥当,我想了想,不如就让他在府中呆一段时日,你以为如何?”
生怕祁楚枫不同意,沈唯重恳切地将她望着,目光中饱含期待。
双手抚着手炉,祁楚枫压根就不看他,双目只盯住裴月臣:“有进展?”
裴月臣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祁楚枫闻言,双目一亮,惊喜道:“当真?”
裴月臣微笑道:“他和那贼寇聊得颇投机,那人虽然未曾泄露营寨所在地,但不经意中仍是透出了蛛丝马迹。其一,他提到,他们曾经连着吃了一个月的沙鼠,还有炸蝎子;其二,他说,秋日的风特别最大,春日里反而还好些。你想……”
祁楚枫侧头想了想,将手炉往旁边一搁:“地图呢?”
早已料到,裴月臣已从书案上将一卷地图拿过来,在桌面上铺开。
沈唯重身子不敢动,抻长了脖子也想看,他至今没想明白,沙鼠和蝎子,春风和秋风究竟有何端倪?这卷地图已是半旧,纸质发黄,上面用朱砂零星地做了些许标记,沈唯重一个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