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族长呼吸声有些重,他身体可还好。”祁楚枫问折返回来的阿克奇。
阿克奇道:“父亲近几年身子已是大不如前,入冬后便犯了嗽疾,成夜成夜咳得睡不好。方才在将军面前,他一直硬忍着。”
“请大夫看过么?可喝了药?”祁楚枫问道。
阿克奇苦笑道:“他只肯喝族中巫医开的草药方子,中原的药材他都是不肯用的。父亲有他的固执,我也劝不动。”
祁楚枫也不明白,孟提能送阿克奇到衡朝学习中原文化,怎么换到自己身上,便如此顽固不化。她轻叹了口气,毕竟衡朝与荒原习俗大相径庭,爹爹在世时再三强调,须得尊重荒原人的习俗,不能横加干涉。
刚烤好的羊,丹狄族人切下大块的羊棒骨,用大盘子盛着,恭恭敬敬地捧到祁楚枫面前。对荒原的饮食习惯甚是了解,祁楚枫拔出腰间匕首,径直从骨头上割肉来吃,半点也不扭捏。
阿克奇帮着往羊肉上洒调料,然后凑近了低声朝祁楚枫道:“将军,您这一日北上,须得多加小心谨慎。”
祁楚枫嚼着羊肉,瞥他:“此话何意?”
“这几日,有东魉人在附近出没,却未曾掳掠伤人。”阿克奇声音仍然很低,“一则是我们加强了防范,二则我也怀疑,东魉人的目标不是我们。不过,好在将军随行人马众多,他们也不敢动手,只是……”
“只是什么?”祁楚枫挑眉道,“你说话何时也学会支支吾吾的了?”
阿克奇沉默片刻,方才道:“不瞒将军,我怀疑东魉人与博日格德有所勾结,所以将军进了赫努族之后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东魉人和博日格德?”祁楚枫侧头看向他,“你可有证据?”
阿克奇实话实说道:“确凿的证据我确实没有,这只是我的推想。这两年来,东魉人在我丹狄地界中数次打劫杀人,巧合的是,有好几次都是有利于赫努族。要么,所杀之人是与赫努族起过冲突的;要么,打劫杀人之后,赫努人直接接管了那片草场……开始我也以为是巧合,但几次三番之后,我便起了疑心。”
祁楚枫心中清楚,阿克奇所说之事,也正是之前她与月臣所怀疑的。
“这个……还是要有证据才行。”祁楚枫不动声色道,“据我所知,东魉人也同样打劫了赫努族,这就难以解释了。”
阿克奇皱眉道:“将军不觉得可能故意做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