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臣一怔,脚步微微停滞,但很快就继续往前行去:“黎月是邓大哥的妹妹,又已嫁作人妇,我怎会对她还有肖想。”
“你这么多年都不肯谈论婚事,不就是因为心里一直念着她么。”她的声音又低了低,“她虽已嫁人,但夫婿早亡,你也不是没机会。”
“你胡思乱想些什么?”裴月臣哭笑不得。
祁楚枫咕哝道:“怎么是我胡思乱想,你明明就对她在意得很,一口一个黎月妹妹。而且她还会再来北境,你心里是不是也欢喜得很……我也想替你欢喜,可是……你有了她多半就不会再理我了。”
她真是喝多了,怎么净说些孩子话,裴月臣猜度着她大概是酒劲上头,说起话来才这般颠三倒四。
“月臣,”她的声音可怜兮兮的,“我以后一个人孤零零的,真的变成一个脾气很坏的老太婆怎么办?你会不会来瞧我?”
虽然知道她是醉话,可听着这样的话,裴月臣还是禁不住心软:“又胡说,怎么会孤零零的,还有阿勒,老车,树儿和云儿……”
“他们都不是你,”祁楚枫打断他,闷声道,“你若不在……我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我何时说过要走了。”裴月臣不忍心道,“你别胡思乱想。”
他的背上暖暖的,伏着甚是舒服,她将头往他脖颈旁挨了挨,口齿含糊道:“……黎月姑娘当然很好,可是、可是你一定要想明白这事……其实只要你欢喜……怎么样都好……我、我……”
她的声音渐低渐小,到最后全然无声,只剩下平稳的鼻息声在他耳边。
裴月臣微侧了头,看向她的睡颜,轻叹口气:眼下人在荒原,青木哉尚在暗处,情况未明,怎得她脑子里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圆圆的月亮明晃晃地挂在天边,他看在眼中,不期然耳边响起祁长松的声音——
“你呀,你就惯着她吧!将来小枫跟你要天上的月亮,你也自己想法子给她摘下来……”
祁楚枫的几缕发丝就拂在他脖颈处,弄得他痒痒地,偏偏还不能动,裴月臣自嘲一笑,认命地背着她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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