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毅迟搂了他肩膀:“军师你就别瞒着我们了,我们都能看出来,这回你为了保护李夫人受伤,李夫人又尽心尽力照顾你,这次你和她一块儿回中原,我们都懂。”
“就是!”赵春树凑上前道,“我们备礼的时候就想到这层,等办事的时候,好多东西你都用得上,军师你到了京城一看便知。”
裴月臣哭笑不得:“我没有……”
“不用解释,我们都懂。”赵春树善解人意道,“所以我们虽然舍不得你走,可也没拦你是不是?”
“我……”
裴月臣百口莫辩,仔细一想,自己这阵子心绪纷乱,确实考虑不周,不该选择与邓黎月同行,无故惹人误会……他心中咯噔一下,楚枫她莫不是也误会了?
转念又想,此去一别,两人相隔千里,恐再见无期,是否误会也不重要了。
马车已装载好,众人与他作别。车毅迟等人想着李家商队在北境常来常往,日后与裴月臣再见不难,故而并未伤情,顽笑着让他下次回北境时多带几坛好酒。
只有裴月臣心中怅然若失。
马蹄达达,李家车队沿着官道缓缓行向远方,裴月臣行在马队末端,最后一次回头,望向来路。
可惜,他惦记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天空明净如洗,湛蓝澄清,一行大雁自南向北,自他头顶飞过,与他正是反向而行。
荒原之上,莺飞草长。
今年春天刚刚出生的一只碧青的小蚂蚱正在草叶上蹦跶,坚实有力的大腿让它对这个欣欣向荣的世界充满了探索欲望。大腿弓起,支撑,弹跳,它一蹦,蹦到一片绛红之中……
祁楚枫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一动也不动。
小蚂蚱从衣角蹦到腰带,又往上蹦跶,直至蹦到她脸上时,才被她不耐烦地拿起,随手丢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