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臣与祁长松,还有赵春树一起扶棺北上,近黄昏时,正好经过雷鸣堡。
此时已近初夏,雷鸣堡外的那片树林已是郁郁葱葱,虽还未有蝉鸣声,其他虫子已然叫得十分热闹。雷鸣堡的驻兵里有不少车毅迟的旧部,自发在道边祭奠,送车毅迟一程。车毅迟好酒,军中人尽皆知,前来送行的几乎人手一碗酒,洒酒相送故人。
这段官道,一时间酒香四溢,好些马匹禁不住酒香诱惑,摇头摆脑,想去舔舐地上的酒液。
赵春树骑在马背上,偏着头看着这幕,低低道:“等我百年之时,也能像老车这样,这辈子就值了。老子也不图别的。”
祁长松默默看着,没言语。
不远处的大槐树在夕阳中映入裴月臣的眼帘,他犹记得当年车毅迟便是在树下迎接自己,第一件事便是拉着他去喝酒,如今物是人为,更叫他心中苦涩难当。
官道上,一骑快马自西北面而来,尽管距离尚遥远,赵春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云儿来了!”他道。
闻言,裴月臣心下一沉,恐左路军又有事发生。
快马近前,果然是赵暮云,见到他们,连忙勒停马匹。
“云儿!你怎么来了?”赵春树急问道。
赵暮云还未及回答,先看见了裴月臣,亦是又惊又喜:“军师?!”
“军师没走,原因我待会跟你说。”赵春树是个急性子,“你快说你来做什么?”
赵暮云朝祁长松施礼:“右将军,我奉将军之命来迎你们。”
原来如此,裴月臣方才悄悄松了口气。
祁长松也松了口气,问道:“小枫呢?她怎得自己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