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医长遂再次为祁楚枫把脉,之后安慰他道:“这样的伤口,发烧难免。但方才所用血竭,对止血消炎有奇效,再等等,说不定天亮时就能退烧。若是烧得更厉害,我再用药。”
裴月臣点了点头,又待说什么,不待他开口,邢医长已然会意:“我不走,就守在将军府里。”
如此,裴月臣方才稍稍放心,复看向祁楚枫,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邢医长看着裴月臣,原想问些什么,终还是没有问,起身退了出去。外间,晚一步赶来的祁长松也到了,听邢医长禀报了祁楚枫的状况,稍稍安心,原想进去看她,在门边看见床榻旁——
裴月臣低着头,静静地注视着祁楚枫,目光温柔而专注。
这个画面映入眼帘的时候,祁长松脑子里头的迷雾突然而短暂地被一阵狂风吹散,骤然之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本已迈入屋中的腿悄悄地退出来,祁长松掩上门,一脸地若有所思。
“大公子,你饿不饿?我给你下碗面去。”吴嬷嬷道。
回将军府,便如同回到自己家中是一样的,吴嬷嬷又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祁长松也不客气:“行,烦您再给月臣也下一碗,我们俩赶了一夜的路,都饿得很。”
“好,好。”
吴嬷嬷连忙下厨去。
一夜无事,天蒙蒙亮时,清脆婉转的鸟鸣声透过窗纱传入屋中。
祁楚枫缓缓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熟悉的眼睛,以及熟悉的声音……
“楚枫,你醒了?”
他的声音比记忆中更加轻柔,仿佛稍稍重一点都生怕吵着她,又带着彻夜未眠之后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