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锨一锨的黄土落在棺盖上。
止疼汤药的药效早已过了, 断指处传来一阵阵疼痛, 祁楚枫皱紧眉头, 听着周遭隐忍的抽泣声,盯着渐渐被黄土掩埋的棺木……
车毅迟的声音复在她耳边响起——
“……我老车在北境数十年,也送走了许多人,有的是生离,有的是死别,这心里头的难受劲儿,我懂……咱们得看着别人来来去去,生离也好,死别也罢,都得习惯。”
祁楚枫望向近旁爹爹的墓地,茫茫然地想:
如何才能习惯?
老车,你怎么没说?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细细碎碎,纷纷扬扬,被风一吹,兜头兜脸地扑了人一身,潮乎乎的。雨丝均匀地落在墓穴顶新铺的草皮上,草叶青翠欲滴,绿油油的蚂蚱从近旁冒出来,争先恐后地往上蹦跶。
官道上,一匹快马正朝左路军方向疾驰而来。
丧礼刚刚结束,祁楚枫满脸倦容刚刚回至府门口时,崔大勇便急急迎上前来。
“将军,宫里来人了!正在偏厅候着。”
“宫里?”
祁楚枫闻言微微一怔,继而转头看向祁长松:“是来寻你的吧?”
“宫里来人也该去见七公主,找我作甚?”祁长松也是一愣,满脸疑惑不解,问崔大勇:“说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