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笑道,“别那么肯定,这里列车做主,它让你是你就是,估计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他的话更让人害怕了,高中生的脸都吓白了。
欧文伸出手,拍了拍高中生的背,“别紧张,我觉得一下车就被碾成渣的死法还是挺快的,不算太痛苦。”
他闲得没事,欺负小孩玩。
裴寒说:“无论如何,我们先把‘潜伏者’找出来再说。”
欧文不逗高中生了,琢磨,“广播里又没说潜伏者有什么特征之类,该怎么找呢?”
高中生想了想,把手腕伸出来给大家看。
“我最近都在玩这种游戏,”他说,“进游戏的时候,系统会给玩家一个身份,有些玩家就会被系统设定成潜伏在里面的鬼,你们看,我的手环上没有收到过这种消息。”
他主动把手环上的消息翻给大家看。
手环上只有两条消息,一条是给新手的玩家指引资料,一条是要去终点站扫描锚点的提示。
手环上的消息是不能删的,他真的没收到过别的。
宁鸽也低头又看了自己的手环一眼,“我也没有。”
裴寒也摇头。
欧文连看都懒得再看,双手撑在脑后,伸了个懒腰,“当然没收到过这种东西。”
他要是收到这种消息,早就当成新鲜事告诉宁鸽他们了。
宁鸽思索,“难道真的像欧文说的,连潜伏者自己都不知道?”
裴寒说:“很有可能。”
高中生讶异地看着他们三个。
他们三个压根就没有把手环给彼此检查一下的意思,说没有就是没有,其他人竟然还就这么轻易放过去了。
他们信,高中生可不太相信,他张了张嘴,好像想说点什么,不过最终什么都没说。
四个人在研究究竟谁是“潜伏者”的时候,前后两节车厢里也都在忙着。
从隔门的小玻璃窗能看到,后面的车厢好像达成了一致,他们的想法和高中生一样,觉得潜伏者一定会收到系统发来的消息,正在一个挨一个地检查大家的手环。
前面一节,也就是他们刚刚离开的车厢,吵成了一团。
宁鸽看见秃顶男人正在举着手里的扳手,激烈地和那个高大的壮汉辩论着什么,看表情火.药味十足,好像马上就要动手。
广播里传来叮咚的提示音,可惜这次仍然不是宁鸽希望听到的陆镌的声音。
女声说:“提示:潜伏者的特征是背上有一个红色的圆形标记。”
终于给出潜伏者的特征了。这就好找得太多了。
既然说是后背上有记号,裴寒默不作声地解开扣子,把上衣利落地脱掉,转过身来给大家看。
“有没有?”他问。
宁鸽又一次看到他的裸背。
就算在地铁冷白惨淡的光线下,他背上停匀的肌肉线条还是相当漂亮,可是上面什么记号都没有。
欧文也照办了,爽快地把上衣脱了,一边跟宁鸽开玩笑,“不比较哦。消瘦也是一种美。”
两个人的背上全都没有标志,高中生紧张起来。
如果他们都没有,就很有可能在他背上。
他脸色苍白,解扣子的手都在发抖,好不容易才战胜了扣子,脱掉上衣,转过身给大家检查。
宁鸽他们三个对视了一眼。
他身上也没有。
如果他们全都没有,那就是在宁鸽身上。
裴寒没有查一下宁鸽的意思,自己蹙眉琢磨。
“失败惩罚是‘车厢将接受清洁,乘客下车换乘其他车次’,如果我们现在强行打开中间的车门,去隔壁车厢,是不是就躲过去了,不用下车?”
欧文看看隔壁,“刚才用扳手都敲不动,怎么弄开?”
宁鸽打断他们的话,“我要先看一下我的背。”
无论如何,先弄清楚再说。
那是后背,自己看不见,欧文有点尴尬,“不然让裴寒帮你看看?我们两个闭上眼睛。”
“不用。”宁鸽摘下手环,翻到扫描锚点的界面,调出摄像头,“你们用衣服帮我遮一下门上的玻璃。”
他们三个乖乖地去两边车厢的尽头,用上衣遮住车门上的玻璃,背对着宁鸽。
宁鸽脱掉t恤,自己用手环上的摄像头仔细看了一遍。
角度别别扭扭的,有点难找,但是基本还是能看出来。
好像没有。
车窗外是黑的,倒映出车厢里的人影,宁鸽对着玻璃的反光再看一次,仍然觉得没有。
宁鸽理好衣服,边理边说:“我好像也没有记号。”
欧文没敢回头,有点纳闷,“啊?你也没有?你再仔细看看?”
宁鸽自己也有点懵。
宁鸽原本料想的是,既然他们三个都确定没有,她用摄像头一看,就能看到背上明显的大红圈,她是做足了这种思想准备,不料并不是这样。
这就真的很奇怪了。
说不定标记是在很难看见的角度,或者尺寸很小,这样大概地一看,根本看不到。
这件事太重要,不能马虎。
宁鸽把裴寒叫了过来,“我没法仔细看,还是你再帮我看一下吧。”
裴寒回头看了一眼宁鸽,答:“好。”
他把手里遮着玻璃窗的衣服交给高中生,走过来。
宁鸽转过身,掀起背后的t恤。
裴寒帮她把头发拨到前面,肩膀上的衣服也小心地揭开一点,认真地看了一遍,“没有。”
“真没有?”宁鸽不能相信,“就连很小很小的那种,针尖大的小红点之类的,也全都没有?”
裴寒很笃定,“至少我在能看见的地方,全都没有。”
宁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身上还穿着内衣。
“你等一下。”宁鸽反手把背后的挂钩解开,拨到旁边,把整个背都露出来。
裴寒在她身后沉默了好几秒,才低声说:“……没有。”
他又说:“你能不能……呃……拉一下这里……”
宁鸽的两只手都在努力地掀着衣服,问他:“哪里?”
裴寒知道她腾不出手来,犹犹豫豫地问,“我能……稍微动一下么?”
“随便你。”宁鸽快速地说。
心想,大哥,倒计时还在走着,你能不能拿出刚才踹椅子的干脆利落的劲头,别那么害羞?
裴寒又磨蹭了一下,才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宁鸽。他把她背后的内衣带子也拨开了一点。
“真的没有。”他的口气如释重负。
宁鸽重新扣好挂钩,整理好衣服,转过身来,看见裴寒正在扭头看着其他方向,脸已经彻底红了。
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宁鸽心想,问题的关键是,和其他车厢不同,这节车厢里就只有四个人,四个人的背上竟然全都没有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