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老师,那我就能尽管去写想写的东西了?”
“尽管去写,你的文章都由我来负责审核。”郝从云语气坚定,“我期待看到在你的文章立意引领下,人民群众旧式思想得以解放,精神觉醒,朝气蓬勃的那一天。”
穆冰莹笑出声,“郝老师,我还没写呢,你就给我这么大的压力,我也就是一个高中生,千千万万中一个不起眼的人,得等您和沈先生那样无数被掩埋的知识分子站起来后,以你们的才学笔力,才真正能够让群众思想觉醒,我便暂时写一些自己喜欢的,想要表达的文章,否则压力一大,很有可能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
郝从云也跟着放声笑出来,笑声里有挣脱束缚的畅然,“你的言辞有多犀利我知道,你对时局的态度我也很清楚,你尽管去写,不用有压力,我给你一个建议,现在写批判的人太多了,每天报社都收到好几麻袋,都是些顺应时局的人,抢着洗清自己,证明自己,也许很多年前,他们还曾用过其他笔名附和过当局,批判过现在,即便有才,心思摇摆,成不了长久之名,所以我才觉得你很可贵,你不想随波逐流,不如另辟蹊径,至于怎么走,还得看你自己。”
三人走到了军区大院门口,脚步停下来。
“郝老师,听了你这些话,我更能确定该怎么下笔了。”
穆冰莹笑着道:“号码给你了,下次来提前打个电话,我会在门口等你,你随时来,我应该都有空。”
郝从云正想点头,听到顾长逸问,“站得稳吗?”
穆冰莹看向他,“怎么了?”
顾长逸看她站得稳,松开手,“我去和哨兵打声招呼,以后郝老师来,可以让这边直接电话到家里,你在家同意了,就能进来,不用你到门口来接。”
郝从云: “那样就更好了。”
打完了招呼,送走了郝从云,两人又并肩走回家。
晚风带着海边的咸湿气,没看过海,却能闻见海的味道。
穆冰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感觉体内浊气都被海风吹走了,身心轻盈,再看他搀扶着自己,自己小步子挪动,不由得笑了。
“笑什么?”顾长逸注意着前方路上,怕正在一起追着踢皮球的小孩子突然冲过来,撞到媳妇。
“就是感觉我们好像已经到了步履蹒跚的时候,吃完晚饭出来散步,还得你扶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