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逸清咳一声,举起稿子,开始读:
“1973年冬天,鄂洲郡江县襄复公社迎来一场暴风雪,一夜过去雪山皑皑,没有停下的迹象。
天边灰蒙,南燕拿着铁锹,一打开门,凛冽寒风迎面钻进脖子里,她裹紧线条松散的黑色针织围巾,顶着寒风冲向菜窖。
这场雪来得猛烈,若是让大雪压塌了菜窖,她们知青点的人,一定捱不过去这个冬天,饿死在这里。
菜窖顶棚岌岌可危,南燕提着铁锹奔过去,将压在上面的雪全都及时铲掉。
结果发现状况比想象得更糟糕,雨雪已经流淌到菜窖里,若不下去清理,到了早上,白菜便会冻成烂菜叶子。
“南燕!”
知青宿舍跑出来一行人,领头的是与她一起下乡的陆横。
“菜窖进水了,要下去清理。”南燕一张嘴,寒风冰雪就像是刀刃割着她的唇舌,钻心的疼。
赶着过来的知青,听到这句话,脚步变得缓慢,仿佛一瞬间被风雪阻碍住了脚步。
郡江的天太冷,零下十几度,他们出来这几步,裤角已结了冰,如若再深入到冰窖,定遭寒气入体,留下病根。
谁都不愿意下去。
女知青喊道:“自然得你们男同志去,我们女同志个子矮,跳下去就看不着头了,没法把菜送上来。”
是这个道理。
男知青们都知道,仍然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说话。
“我看,得让陆横下去,平时他就偷懒,活都让南燕干了,什么都不做。”
“关键时候总得出力,这活南燕做不了,陆横,你要是个男人,就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