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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五郎看不下去了,扭头去盯着门外;李太公咂巴了几下嘴,发觉适才心爱的胡子都被摸掉了几根,只好松开手坐倒在马扎上。

成医士沉默的上前履行职责,少商见状后退一步,想要回下首位置去坐,转身才见原本位置的马扎不知何时被人端了上来,就摆放在凌不疑上首正座的右侧略靠下些。

那名刀疤侍卫笑的十分和气:“女公子您先坐。”

少商怔了下,然后木木的坐下。

她回忆起在程家,只要程母不在,程老爹正坐九骓堂上首见客时,萧夫人的座位就摆在这样的位置上。所以,这是礼敬地主的意思吗?可这房子是李太公的呀,虽然是她布置的。那是因为程家地位在李家之上的缘故吗……

懵懵懂懂间,她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定神看去,成医士正用整坛刚启封的烈酒反复洗濯凌不疑的伤处。

李太公耸着鼻子,笑着品评道:“这可是上十年的好酒呀!”

梁邱飞微露得意之色:“老丈好眼力,这是陈王宫库房里搜出来的陈年佳酿,也不知藏了多久。开年时陛下赐下的,本来打算庆功宴时饮用的。”

少商也吸了口气,心道这酒果然烈而不冲,醇香芬芳。她很想说,我可以给你提纯出高浓度酒精来,别浪费这么好的酒了,不如给我家程老爹吧。

这话当然不能说。人家救了你的命,连利息都没还呢,还要贪图人家的酒?!

凌不疑微侧头看了眼女孩,再看看捏在自己手中的那束锦帕——适才拔出断箭,女孩随即递回锦帕,然后把颈绳绕回自己手中。她虽年幼,但心性清朗,没有一点牵丝绊藤的意思。

这时,成医士开始割除腐肉了。

兹兹沙沙的割肉声,一缕缕小片的黑红色肿烂腐坏被割下放在盘中,少商头皮都麻了。可那袒肩的男子静静的将双手置于膝上,神色淡然,除了苍白的脸色和微微抿着的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侧面看他雪白皮肤上的殷红嘴角,少商莫名想着,这个级别的权柄,他也太年轻了……

割去腐肉,清洗伤处,敷药,成医士头也不回的背着药囊出去了,哪怕只观其背影,李五郎都觉得这位医者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凌不疑由梁邱飞服侍着一件件穿回衣袍,又饮了半碗酒才缓回一口气,抬手叫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