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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桑氏一把拢住丝卷,向外走去,“兄长大智若愚,你的聪明全长脸上了。就凭嫋嫋那性子和能耐,她自己若不愿,你给她定下亲事也给你闹个鸡犬不宁!反之嘛……”她微微一笑,“就会一帆风顺。”

说着便转身而去,回廊袅袅几处转折,径直走入少商屋内。

此时阿苎刚给少商梳洗完,服侍她用骨头粥和香蜜蒸饼,少商一径的求阿苎给开点儿窗透透气,不然满屋的病气和食物味道难也难受死了。

阿苎脸黑如锅底,她费尽千辛万苦才将女公子从阎王手中拖回来,继而养的白白胖胖,自然对所有不珍惜她努力成果的人都十分不待见,包括少商本人!

少商好话说尽,撒娇耍赖加上阿梅在旁助攻,阿苎终于肯将窗户开上半格,桑氏进屋屏退众人时,她又赶紧将窗户阖上。

桑氏瞧阿苎离去时硬邦邦的背影,回头笑道:“你若是下次再不爱惜身体,我就把你捆了送还给你阿母。你也不替我和你叔父想想,你阿父将你托付于我们,你若有个好歹,我和你叔父还有没有脸回都城!”

少商伏在塌上,双臂虚抬作了个揖,嘴里道:“叔母饶了我罢,我已知道错啦。这些日子,阿苎一个好脸色都没给过我。”

桑氏上前将女孩按回被褥,拿出那卷丝帛递给她,捡要紧的说了几句。

“阿父怎么在青州?”少商迅速通读一遍,头一个念头居然是程老爹就是合她心意,不但用词通俗易懂,而且还写的是她能看懂字体。

桑氏将被褥的四角掖好,道:“你阿父口风紧,我们也是才知道的。这阵子皇帝不是严令青州肃清匪患嘛,寻常蟊贼小匪俱是望风来降,只平原郡有一股悍匪,仗着深山高寨,始终难以攻灭。”

“皇帝让阿父去剿灭他们?!多凶险呀!”少商立时紧张起来。老公嫁错了可以再嫁,程老爹那么好她可不想换爹呀!

“不是!以陛下现在的兵力,什么贼匪剿不灭?!”桑氏按着女孩的肩膀压回被褥,“是皇帝听说那是什么义匪,多年来于战乱中护佑乡里,很得民众爱戴。陛下不忍大开杀戒,就想招安。你父亲当年在曲陵也曾招安过一座大大的寨子,前后周全,里外服气。陛下甚是满意,这才让他再去招安一回。不然换了吴大将军那样的,倒是悍勇无敌,可动辄屠城杀俘,弄的血流成河,陛下也是不喜。”

一听不用硬打,少商松了口气。

桑氏见她这样,抿嘴一笑,伸根手指戳了戳,道:“喂,先别惦记你阿父了,我听说招安这会儿都差不多了。倒是你自己,怎么说呀,嫁还是不嫁?”她语气戏谑,存心逗弄小女孩,只等着看侄女脸红羞涩。

谁知少商半点娇羞也无,就如决定晚膳是吃汤饼还是羹饭般,轻描淡写道:“嫁,当然嫁。请叔父赶紧修书一封给阿父,就说我答应了。”

桑氏吃惊:“你,你就这样定了?不再想想,想想别人……?”

少商慢慢抬起头,看着她:“叔母想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