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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慎脸黑如锅底,冷声道:“程娘子还是成了亲再跟着楼公子称呼不迟。”

楼垚有些愣,不知该如何应对。少商心头大怒,姓袁的这货莫不是在讽刺她攀着楼家巴结权贵,她当即用力瞪去,脸上明白的写着‘关你什么事’!

袁慎冷哼着转过脸去。

这时,皇甫仪已在亭旁小炉边饮药毕,缓缓走了过来,笑道:“好啦,早春寒气不减,咱们还是去别院说话。”

少商这时哪里还愿意去,冷着脸道:“今日天色不早了,别院我们还是不去了。待来日有缘再与皇甫大夫好好叙旧罢。”

皇甫仪皱眉,正要规劝,谁知天上忽阴云密布,落下零散数滴水珠,其中一颗巨大的雨滴还直直砸在少商脑门上。女孩不妨,木呆呆的‘哎哟’了一声。

袁慎本来正在生闷气,见此情形不禁扑哧笑了出来。

少商横了他一眼,愈发决意早些离开,径直爬上轺车。一边从腰际囊袋中抽出皮手套来戴,一边招呼楼垚快上马。

皇甫仪却盯着少商的手,目光不善:“这是舜华给你做的。她是不是又弄破手指了?”

少商低头看去。这是一双柔软的薄绒羊皮手套,桑氏为着防她整日驾车弄粗了手,前几日刚为她赶制出来的。少商愈发不悦,直截了当道:“大夫您想多了。弄破手指的是我叔父,因为叔母只画了样子,缝好皮绳,其余揉搓皮子,穿孔磨形都是叔父来的!”

袁慎见老师被怼,忍不住出言相助:“程娘子既然这样着意撇清,不如将夫子所赠的轺车还回来,那才是真的干净利索!”

“你——!”少商气结。要说读书人就是嘴毒,真是言语如鞭。她要是真把轺车还了,难道淋雨回县城吗?她可不想再病一次了。

楼垚弄不清具体底细,只知道代表程家的未婚妻和代表老师的袁慎在吵架,但他嘴笨不会吵,就用实际行动来挺未婚妻的决定——叫家丁给自己穿戴蓑衣斗笠,准备整装出发。

“我不还车,也不去别院。袁公子又待怎样?”少商耍起赖来。

“那就别把话说的这么死,别把事撇的这么清。嫁个人罢了,弄的好似前程往事都成了过眼云烟,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袁慎站的笔直,神色强自淡定,都不知道自己指责的是谁。

“我就要说死,我就要撇清,你能拿我怎么样?!”少商坐在车舆中,气的手都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