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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仪颇有几分伤感:“愿岁月不悔,往日不哀。”

楼垚没听懂,袁慎听懂了装不懂,少商暗自切了一声,然后三人默默一饮而尽。

用膳时众人无话。

袁慎吃的斯文优雅,并不刻意做作,却几乎连咀嚼声都不闻,这是自落娘胎起养成的克制自省的习惯;楼垚吃的很利索,毕竟楼家家教在那里,可与袁慎一比就显得动静略大。

皇甫仪没怎么吃,始终一卮接着一卮的饮酒。

少商至今无法习惯这种大块大块的食物,非要持匕将鱼肉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方才放下食匕持箸进食。待她抬头时,发现凌不疑已悄无声息的食物吃完了。

吃得六七分饱时,她放下玉箸,朗声道:“皇甫大夫,您别老是饮酒啦。没下雨前您不是说要与小女子叙话吗?”

“你叫我夫子。”皇甫仪笑的落寞,“老身已经辞官了。打算闲居乡野,写些经论之著,教几个不十分笨的弟子。”

少商略觉惊讶,但并未说话。

凌不疑乜了皇甫仪一眼,道:“陛下器重夫子,何必如此。”

皇甫仪摇摇头:“二十多年了!自从戾帝加害叔伯,我不得已离家,游历天下,已经二十多年了。老夫累了,也乏了。”

袁慎倒十分淡定,道:“夫子歇歇也好,您才四十出头,如今看着都快比家父老迈了。”

皇甫仪失笑,指着袁慎笑骂:“我就是收你收早了,有你这么个大弟子在,显得其余的孩儿不是笨,就是迂腐!”

袁慎道:“大弟子?夫子您收其他弟子了?”大的小的都是他好不好!

皇甫仪略显尴尬:“还,还没有。”

少商和楼垚都忍俊不禁,轻轻笑起来。

皇甫仪酒意上涌,目光落到少商身上,忽道:“程娘子,我今日倚老卖老,随你叔母叫你声少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