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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商心中冷笑,好一个‘不假辞色’。不就是‘不接受不抗拒’嘛。

“这七年来,公子四海游历,在许多当世豪杰幕下为宾客,也闯下不小的名头。公子心想,他终于可以风风光光的迎娶未婚妻了。于是他写信回去,说下月未来老岳丈大寿之日,他就捧着金凤朱袍正门而入,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提请婚期!谁知,谁知……”

少商听的入了迷,此时也不插嘴了。

皇甫仪颤着声音:“那位孤女就在公子启程回乡的那日服毒自尽了!”

“她死了?!”少商大惊。这故事画风清奇呀。

凌不疑淡淡道:“大约是没死。”

皇甫仪喟叹一声,道:“因婢女来报的早,催吐及时,孤女并未死去。可眼见她奄奄一息,公子想起她惨死的父亲,如何能放置不理。公子识得一位方外名医,当下只能抬着孤女去寻那名医。这位公子下定决心,这样就算报了护卫的情义。这以后,哪怕这孤女死在他面前,他也再不理睬了。紧赶慢赶,将孤女送至山上名医处,这位公子再日夜兼程赶回乡里,寿宴早散去许多日了。”

“公子心知得罪未婚妻不轻,想找她说个明白,苦苦哀求数日才得开门相见。谁知她张口就是要退婚!”皇甫仪手指微微发颤,“此时,亲眷宾客都倒过来劝那未婚妻宽心明理,不要太任性固执了,错失这桩大好姻缘,以后追悔莫及。可是……可是……”

少商冷冷道:“那未婚妻当初能扛住所有人不肯退婚,此时也能孤勇直前,一意退婚。”退的好,简直大快人心!

皇甫仪点点头,道:“公子想,未婚妻此时正在气头了,待过些时日就好了。于是他对岳家众人道,先依未婚妻的意思退婚,只要她一日不嫁,他就一日不娶。哪日未婚妻回心转意了,公子立刻诚心迎娶。谁知……等来等去,公子等到是未婚妻要嫁旁人的音信。公子当即疯了似的去找未婚妻问个究竟。”

皇甫仪满脸痛苦之色:“可无论公子如何解释那孤女之事,又解释当时也遣人回来报信,然而信使在途中遇上兵祸身死,并非有意撂着未婚妻在寿宴上出丑。可未婚妻全都置若罔闻,只质问公子是否从未将她放在心上,是否从来不知道她要的究竟是什么?!然后也不等公子回答,就言明一刀两断,从此不见。”

“公子实在不明白,未婚妻能等他七年,为他吃这许多苦,又自小宽宏大度,深明大义,为何眼见花期在望,偏在最后一件区区小事上固执!”皇甫仪捧着花白的脑袋,老泪纵横。

良久,堂内寂静的针落可闻。

楼垚听了这一大段,似懂非懂。袁慎是早知内情的,此时只能低头轻叹。只有少商满腹怒火,若非嘴巴闭的紧,恐怕吐槽辱骂就要排山倒海般涌出来了。

凌不疑瞥见女孩犹如一只圆嘟嘟翘嘴巴的小釜,煮沸了水汽都快要顶开盖子了,便抢先道:“夫子,子晟有数问,不知可否一言。”

皇甫仪满面泪痕,抬起头来:“子晟但言无妨。”

“夫子适才说,公子对那些来仰慕的女娘都冷若冰霜。子晟问一句,那位公子对未婚妻是否关怀体贴?”凌不疑略略侧身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