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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仪颓然坐倒在地,以袖捂面,再不复出声。袁慎心中怜惜恩师,只能默然随侍在旁。

少商满心感激,觉得以后自己夫唱妇随,跟着楼垚一起仰慕男神也不是不可以。

凌不疑朝上座躬身拱手,道:“向夫子告罪,子晟僭越多言了。”

皇甫仪坐在地上,无力的挥动袖子:“你有什么罪过,老夫还得谢谢子晟,横亘心头多年的疑惑今日终于得解。是老夫的错,是老夫的错……”

这么多年来,他对桑氏虽饱含歉意和谢意,但午夜梦回,不是没埋怨过桑氏只为了那点小事就退婚断交,实有些小题大做。现在想来,他的过错不是误了桑太公的寿宴,而是从小到大始终傲慢自持,不曾回报桑氏的情意。之后,一年年一点点,岁月如砂,青春蹉跎,终于磨光了桑氏所有的热忱。

酒冷筵残,曲终人散。

袁慎搀扶着醉醺醺的皇甫仪回去了,凌不疑本待说些什么,谁知梁邱起从旁进堂,神色凝重的奉上一封玄色卷轴,少商和楼垚便先行告退了。

初春夜里寒气依旧浓重,幸亏之前喝了些米酒,两人沿着回廊慢慢踱步回屋倒不觉得冷。

楼垚呼出一口白气,叹道:“皇甫夫子的故事,其实说的是他和叔母罢。”哪怕他这么鲁钝的也听出来了。

“废话。”少商轻巧的哼了声。

楼垚又叹:“说起来,叔母早些看明白,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了。还好你对兄长的思慕之情比不上叔母万一,不然吃的苦头怕是更大。”子晟兄长可不是皇甫夫子那样会怜香惜玉的。

少商嗤笑:“叔母若早些退婚,怕是轮不到我叔父啦!这都是天意,天意!欸……”她忽愣了下,什么什么,刚才楼垚说什么来着?

“我什么时候对凌大人有仰慕之情啦?!”少商一把扯住楼垚的袖子,目露凶光。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她就算是只癞蛤蟆,也不能随意诬陷她想吃天鹅肉呀。

楼垚被吓了一挑,结结巴巴道:“你不是,不是那日和王姈吵嘴……么?”

少商一捋思绪,疑惑道:“王姈说我仰慕的是十一郎呀?”虽然她并不知道十一郎是谁。

“兄,兄长……就……就是十一郎呀?”楼垚有些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