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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氏想起彼时自己腿伤,丈夫又哭又悔的,窝在车中死活不肯出去。

她不由得脸上一红。

“楼大人言道,不论都城里风传如何,他手底下的人,看到的打听到的,都是少商的好处——有担当,有胆识,孝顺叔母,体贴老程大人家的遗族,聪慧练达,还有一副怜弱悯孤的热忱心肠。楼大人还说,脾气好坏只是末节,少商年岁还小,将来慢慢教就是了。”萧夫人继续道。

桑氏失笑:“哟,看不出阿垚的父亲这么宽厚和气,少商将来有福了。”

萧夫人苦笑一声,不无惨淡道:“我自己的女儿,都不知道有这么多好处,楼大人一个外人却能看出来。舜华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桑氏看素日刚硬自负的姒妇如今竟一脸失落,自我怀疑,她不由得心头一软,宽慰道:“少商要学的还多着呢,单一个‘自作主张,自负本事’就能把我和她叔父吓出身冷汗来!你不知道,之前少商还想自己开窑烧砖呢!可吓死我了,水火无情,稍有不当,窑炸了,砖爆了,烫到烧到脸上身上可怎办?!”她拍着胸口,至今想来还心有余悸。

萧夫人失笑:“你劝了,她还是听的。可如今我说话,也得她肯听才行呀。”

桑氏轻道:“……这孩儿,只肯听待她好的人。”

萧夫人默然不语。

程始是溜号出来为难(划掉,考校)未来郎婿的,又有女儿在旁瞪大了眼睛盯着,除了射箭马刀意思比划两下,他拿手的甩掷石锁什么都没能亮出来。

“阿父你这是干什么,难道考校出阿垚不好,你还能从楼伯父那儿把信物讨回来不成?”少商叉着腰,忍笑道,“阿父,我告诉一句至理名言。婚事定下之前,要多探查探查人家的不足,婚事一旦定下了,就要多看人家的好处,这样日子才会好过!”

程老爹也是老司机了,哪里会被女儿难住,见楼垚已被仆从扶下去擦药了,便笑道:“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我是替你试试他武力如何。郎婿弱些才好呢,将来你们吵架,你也能和他对打两招,免得等父兄来救时,看到你一副鼻青脸肿!”

少商气结,大声道:“阿父你能不能盼着我点好呀!”敢家暴她,借他十个胆?!

既然婚事已定,就不能放少商在外面继续开心了,该走的礼数流程走起来,该懂的礼仪套路和基本世家谱系赶紧培训起来。

当夜,萧夫人就吩咐家仆替少商收拾行李。正忙着,楼小公子羞羞答答来问‘能否随程家一道回都城’。萧夫人无语望屋顶,半晌后勉强应下。同时她心中轻哂,难怪三弟夫妇这样老神在在,笃定轻松,看少年对女儿的这份黏糊劲儿,显然是已被牢牢拿住了嘛!

萧夫人是雷厉风行之人,车队修整两日,第四日就拎上女儿启程,楼垚照例骑马随行车旁,一脸遗憾着未婚妻不能和自己同骑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