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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来找程老爹磨嘴皮子,程始一概四两拨千斤:“当初是楼家前来提亲,此时便是要退亲也该由楼家开口,我家不好擅专。”

值得表扬的是,老万同志在这两日中左辩右驳,口沫横飞,勇不可挡。

这日,与何将军交好的脩侯正在御前说项,同时也在场的老万直接煲一锅人参公鸡汤给他——当年长水校尉林侯家败落了,不得已卖了一口万金难换的金丝楠木棺椁,后来兵荒马乱中被你家老爷子以正当途径高价购得。林家老父朝思暮想讨回这口棺椁,但你家老爷子也视之为命根子。如今若林家儿孙狠狠立下些功劳甚至死上几个,你家让不让这口棺椁?!

肉果然只有割到自己身上才会疼,脩侯摸摸鼻子退出北宫。

坐在御案后的皇帝看着大腹便便义薄云天的万松柏,暗自叹气。

他多么想说,万爱卿和你义弟真不用这么舍不得,退了这门亲后,朕给你们换个更好的郎婿——可惜不能说。皇帝很憋闷。

这时程母终于知道了此事,她在屋里大发雷霆,扯着儿子的前襟叫着:“这亲可绝对不许退,这么好的人家以后哪儿找去!嫋嫋瞎猫逮住死耗子,难得有这份运气,退什么退,绝对不退,除非皇帝下圣旨!外头那群混账嘴皮子生痒,敢情不是他们吃亏是!”她可喜欢楼家送来的锦缎漆器等贵重物件了。

到了第三日,楼府终于来人请程家内眷过府一叙。萧夫人冷笑道:“哼,就这点耐性。”这次她也不带别人了,只领着少商和一众府兵气势汹汹的直去楼家。

虽然心中有气,但萧夫人是经过大风浪的,端坐内堂中纹丝不动,姿势神态挑不出一点毛病,无论坐在对面的楼大夫人说什么,只是笑而不语,过不多久反而对方沉不住气了。

楼大夫人一脸忧心,道:“我心甚喜爱少商,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们楼家实是无路可走……”

萧夫人听着意思不对,干脆道:“敢问大夫人,今日您请我们母女过来,楼太仆知道还是不知道?”

楼大夫人神色一僵,笑道:“这桩婚事虽是我家大人和程校尉定下的,但你我忝为主母女君,自也要……”

萧夫人大失所望,当下就道:“原来楼太仆并不知道。”她就说嘛,楼太仆精明强干,怎会这么没耐性,“大夫人,实不相瞒。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不是你我可以自行做主的了。我还当楼太仆有话不便直说才叫夫人您代传。既然不是,我们母女先告退了……”

楼大夫人急了,忙道:“慢着,我有话说。”

萧夫人端庄的起身,倨傲一笑:“大夫人要说什么,我都知道。”她瞥了眼一旁的少商,心想连我十几岁的女儿都猜得出你心里想什么,我何必再看你做戏,“无非是何将军如何可怜悲壮,何氏昭君如何孤苦无依,我们程家应当仁义为怀,退婚让贤,是也不是?”

说完这话,萧夫人就盯着看楼大夫人,果然见她脸色一阵青白,好不令人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