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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成亲。”少商坐在四面通透的马车上,以肘支着下巴,傍晚的微风舒爽清凉,可吹不走她心里的烦躁。

凌不疑安静的骑在她车旁,时不时的望向车内:“不是年底,就是年初。”

“陛下就这么不放心我嫁给你吗。”少商觉得自己现在说话都慢了。

凌不疑看着女孩迷茫的目光,低声道:“夫天地为炉兮,万物为铜;阴阳为炭兮,造化为工……”

“这个我知道。”少商眼睛一亮,仿佛举手被老师点中回答般,“是贾谊的《鹏鸟赋》。这是皇后娘娘最喜爱的一篇,每日都要读两句。”果然这慢刀子割肉的折磨也不是白受的,看看她,活生生理科转文了。

凌不疑道:“我年幼时在宫中也曾不适,娘娘就念这篇与我听。少商,你学过的这些,我大多都学过。我也不是一进宫就是陛下的‘十一郎’的,非得有让世人看得上的才干,才配得上陛下养子的名声。”

少商幽幽道:“……你就不打算说些宽慰我的话吗。”她这些日子没少听宫婢们说凌不疑的故事。

凌不疑温柔的看着她:“就算你嫁给楼垚,也要过这一关的。倘若你什么都不学的嫁进了楼家,难道就不会有烦扰吗。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爱逃避的毛病,天底下任何事只要迎上去,就没有几件真正难的。”

少商叹道:“凌大人,你是我未来的夫婿,不是夫子。”

凌不疑忍笑:“再忍几个月就好,等到了我府里你想如何都成。没有满屋的舅姑姒妇等着你周旋,这点总算比楼家强。”

少商怔怔望着骑在马上的高大青年,微风习习,拂动他素色的直裾,冷峻挺拔。

她四下看看,眼见已到了自家那条冷清的巷口,就伸手去拉青年的长袍下摆,待凌不疑俯下身来,她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不想亲亲我吗。”

凌不疑神色一顿,看女孩唇色如朱,两颊幼嫩细腻,心中一动,当即就要凑过去亲吻,谁知少商忽往车中一靠,正襟危坐道:“我忽然想起皇后娘娘的教诲,女子当端庄自持,不可轻浮。”脸上却明明白白写着‘我不痛快也不让你好过’。

凌不疑见她神色顽皮,轻轻一笑,也不与她计较,当马车驶至程府门口,他亲手将女孩托下车时,忽然道:“我今夜能否歇在你家?”

少商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自家门前,她脸红低叫:“你说什么胡话!”

凌不疑含笑道:“我是说,歇在你兄长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