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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夫人闻言,头也不抬,流水般顺嘴道:“如何相处?我与你阿父还能怎么相处。大事听他的,小事听我的。身为女子,自是要尊敬丈夫……”

“阿母,青姨母说你当初在外面时,一日十二个时辰有八个时辰都待在阿父的军帐里指点筹谋。”少商面无表情。

被女儿一语道破,萧夫人咳咳数声,亡羊补牢道:“这个,这个,其实未必外面的才是大事,有时家里的也可能是大事,什么儿女婚嫁呀,读书进学呀……其实也都很大,很大。”

这时,青苁夫人从门外进来,双臂还绑着襻膊,她笑道:“女君,适才程老管事提来一篓新鲜的竹荪,说是大人离府前听您提过想吃。前几日有军卒掘到一处阴湿的深山竹林,于是大人算着您回府的日子,今晨天不亮挖了来,派人快马送回府。您是要入羹还是醢酢啊……”

萧夫人既高兴得意,又在女儿面前有些挂不住脸,止不住的玉面微红。

少商:……行,我懂了,发狗粮是吧,我换家咨询公司还不行吗。

于是少商径直往次兄程颂居室走去,恰好万萋萋刚到,正满头大汗的对镜自照,同时毫不见外的指挥程颂屋里的婢女给自己打温水梳洗。万萋萋出手阔绰,又兼两家早在不言语间定了婚姻之约,程颂的婢女服侍的十分殷勤周到。

不等万萋萋满脸惊喜的说上几句,少商单刀直入的问了同样的问题。

万萋萋失笑道:“呵,呵,我与阿颂自小一起长大。有架一起打,有猎物一起捕杀,有好酒一起喝。嗯,我看看他,就知道他今日是想射箭还是骑马;我眨眨眼睛,他就知道我在外面闯了什么祸……还能怎么相处啊。”

少商:……可以,秀恩爱是吧。青梅竹马了不起啊!

于是,接下来她又杀去了程咏居处,没等一会儿尹姁娥也来了,少商再度不耻下问。

尹姁娥粉面低垂,羞涩道:“……相处又不是教出来的。我日日念着他,想他在太学有没有吃好,歇好,有没有人为难他……他是有志向有涵养的谦谦君子,我要学我阿母待我阿父那样,用心周全,人前人后替他料理妥帖,好让他能一心仕途,没有后顾之忧……”

少商:……行了,不用说下去了。这个难度系数太高,她再投一回胎都未必能做到。

团团问了一圈,不是用不上就是知道也做不到,少商叹息着瘫坐在廊下乘凉,暗自可惜叔母桑氏远在外地,不然问她最对症。可是,如今还能向谁请教呢?想到待会儿万萋萋还要拉她一道赌棋,少商就好生心累——明知道她逢赌必输,居然还提这种建议,摆明了不怀好意,回头她得去跟万老夫人说道说道,给自家把子上点眼药……

少商一顿,直起身子默默想了半刻,然后回屋梳妆更衣,并叫人将她那辆金红色的小轺车套好,阿苎奇道:“女公子要出门?”虽然萧夫人现在不管制女儿进出了,但也不能这么随性吧。

少商笑眯眯道:“吾欲去往西天取经,待我取得大道真经,回来要吃阿母的竹荪!”留下全然摸不着头脑的阿苎,她就兴兴头的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