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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犇朝妻子笑笑,转过头来:“子晟可知,人人都盼着生在太平盛世,独我平生最恨没早生几十年。”

凌不疑道:“当年戾帝暴政,群雄并起,将星云集,子唯你若能得逢当时,定可颠倒乾坤,指点江山,做出一番事业来。”

楼犇拱拱手,笑道:“子晟说的好,我在这里先谢过子晟知己之情。”

凌不疑道:“我心知子唯的抱负。不过,循序渐进,累积官秩,逐渐成为国之栋梁,也未尝不是一条通途大道。”

少商本来想说她家三叔父就是从县丞做起,到了今年才升任县令,不也蛮好的么。

楼犇自负一笑:“我生就这幅气性,没法子屈居人下。叫我从裨官小吏做起,将雄心壮志都消磨在言不由衷的恭维中,消磨在不痛不痒的周旋中,我宁可一生不踏入朝堂。”

少商:三叔父地下室中枪,原来县丞也算裨官小吏。

“所以你就屠戮颜忠满门,以此作为晋升仕途的踏脚砖!”凌不疑语气逐渐严厉。

楼犇摇摇头:“崔侯谨慎,军国大事岂容我一介白身指指点点,我大咧咧的跑去给崔侯出谋划策,谁能听我,谁能服我?总得有些依仗才能叫人信服我吧。”

楼太仆老泪纵横的拉着侄儿的袖子:“子唯啊,你何必行此下作之事,咱们楼家也不是无名之辈,你慢慢来……”

“伯父你别装模作样了。”楼犇讥笑着打断,“人人都说楼太仆忠厚老实,可我们自家人哪个不清楚伯父的小计较。”

楼太仆噎住了。

“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子晟,数年前子晟曾在东宫面前举荐我。”楼犇继续对凌不疑道,“我听说子晟曾对太子言——楼子唯是个谋政理事的大才,扔在论经所里摘章抄句可惜了,应该给他一个施展拳脚的机会。”

凌不疑低声道:“我只看出你的才学,没看出你的为人。”

楼犇道:“是以,我虽然从未和子晟深谈,但心中已将子晟当做了知己。”

少商心想:上一个把你当做知己的颜县令都全家死光光了,看来还是别做你的知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