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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有法子证明。”

纪老儿话还没说完,皇帝忽然出声打断,众臣或惊或喜或慌张的望向他。皇帝一手揉着太阳穴,另一手朝下面摆了摆:“你们先别说话,让朕想想。”

于是无人敢出声,殿内落针可闻。

过了不知多久,皇帝抬起头来,问吴大将军道:“你记不记得,霍翀兄长身上有个胎记?”

吴大将军有些尴尬:“陛下,臣适才说过,臣与霍将军不亲近。”

然后皇帝去看崔侯,崔祐也为难道:“霍翀兄长比臣大了好几岁,臣在河滩上嬉戏时霍家兄长都要娶妻了。再说了,霍兄长那么讲究衣冠整齐,礼节周到,从来不肯袒胸露背,谁也不知道啊……”

皇帝眼光再一转,虞侯和两位越侯立刻表示‘我们是隔壁县的’。

“——慢着慢着。”汝阳王世子一脸冥思苦想,忽一拍脑袋,高声道,“我记起来了。霍翀的确有个胎记,就在他胸口!那年他和陛下滚了一身泥回来,为怕阿母责怪,还是我偷来柴薪给烧的洗澡水!”

“没错!”皇帝重重击掌,“那胎记有两掌那么大!霍翀还叫我们别说出去,因为他家祖上有人曾因被看见了胎记形状位置后,然后受巫蛊诅咒而死!”

“陛下好记性啊!”汝阳王世子不禁叹服,“那会儿我们还不到十岁,一晃眼都四十来年了!这点小事陛下居然还记得。”

“……那是阿狰的满月宴上,我们都饮醉了。”皇帝记性极好,然而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酒醉之语,回忆起来难免缓慢,“趴在酒案上时,霍翀兄长忽然说,阿狰有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胎记,不过大小位置不同。”

纪遵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如此甚好,臣这就调派人手,将子晟从崖底救上来,看看有没有那胎记就清楚了!”

替凌家说话的众臣闻言,不免心中忐忑。

若凌不疑真的姓霍,第一构不成弑父大罪了,第二皇帝定然会保他性命——那别的也不用说了,因为弄兵之罪属于可协商问题,皇帝若是死活不肯追究,谁也没办法。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崔侯与三皇子也一样忐忑。

于崔祐而言,凌不疑如果姓凌,那就是霍君华的儿子,他非得保护;如果姓霍,那就是霍翀之子君华侄儿,他一样要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