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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眼睛一瞪:“子晟是镇守边城,又不是去坐监,有事当然能回来!”他是老大,拥有一切敕令的最终解释权。

越皇后推了他一下:“少商,是宣太后说自己时日不多了,走前想见一见子晟。”

从长秋宫出来,少商一口气奔回永安宫质问上司,宣太后不慌不忙的回答:“没错,正是我向陛下请求让子晟回来的。”

“这是为何啊!”少商哀叫。

“陛下难道没告诉你?我时日无多,临走前想见见子晟啊。”

少商觉得生命一直在跟自己开玩笑,每当什么好事只差临门一脚时总会旁生枝节。她坐到宣太后面前,好声好气:“娘娘,咱们好好说话。几年前……呃,是三年前吧,我记得娘娘有一日半夜哭起来,还说‘子晟这没心肝的竖子,予再也不愿见他了’。娘娘您都忘了吗?”

“因为东海王自辞储位后病了一场,那是我的迁怒之言,做不得数的。”

少商也是女子,但此时她真想吼一声‘女人真t善变啊’。

“娘娘是什么时候跟陛下求这件事的,我怎么一点不知。”她振作精神,从头问起。

宣太后道:“就是你离宫回家那阵子,我闲来无事,想起了子晟,就跟陛下说了。”

“娘娘当初还说再也不见陛下呢!”少商感觉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

“所以说嘛,迁怒之言——尤其是女人的迁怒之言,做不得数的。”

少商无力的撑着地板,觉得生命何止在跟自己开玩笑,简直是明晃晃的调戏了。

宣太后挨着隐囊,朝女孩招招手,拉她坐到自己跟前,“这些日子你不在我身边,我想了很多很多,想了我这一辈子,我做过的事,见过的人。小时候阿父常教导我要懂得感恩,感激神明赐我们肢体康健心智明朗,感激风调雨顺,吃用不愁,唉,这些年来我都忘了。人不能只记得自己失去的东西,还要多想想手里有什么。”

她笑了笑,“这五年我虽幽居永安宫,但幸而有你陪伴,时时引着我玩耍嬉戏,仿佛叫我又回到了阿父健在的岁月,我还未向你道一声谢……”

“娘娘不是赐了我一座好大的庄园么,抵得过我家两座加起来了。”少商咕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