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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太后问她将来会不会后悔,她端坐榻前,想了想,答道:“我幼时一直想要离家自立,独当一面,再不受父母亲长掣肘。于是,我先是期盼楼垚带我外放,后来又盼着别的什么人娶了我,放任我自行其事。可是如今想想,为何非要靠别人呢?托娘娘的福,我如今财帛丰足,亦有了卫队,陛下还将社稷治理的路不拾遗。既然如此,我何不自走天涯,乐得逍遥。”

宣太后望着女孩淡然的自信面庞,微不可查的叹口气。

“所以呀,娘娘赶紧将身体养好了,如此才能与我一道去外头玩耍,若娘娘老这样病恹恹的,我可自己个儿走了啊。”少商笑意圆融。

“不论我能不能跟你去外面走走看看,你都要看顾好自己。”宣太后伸出瘦若枯槁的手拍拍女孩——其实她俩都知道,这一日是不可能到的了。

山中不知年,宫中岁月缓,少商安下心来给宣太后侍疾,一连数日无风无浪,若非宣太后身体愈发衰弱,半打侍医聚在永安宫中急的团团转,少商都生出一种悠闲之感了。

不想这日上午,二皇子满头大汗的奔来,扯着少商就低喊:“出大事了,袁家出事了!”

少商心头一紧:“怎么了?”

“你可听说过征蜀大将军翁君叔?”

少商强笑:“淮安王说笑了,妾还不至于如此孤陋寡闻。翁大将军是最早从龙的功臣之一,这些年来为陛下殚精竭虑,立下汗马功劳。可惜天妒英才,去年征蜀途中,翁大将军被刺身亡;当时陛下哭的什么似的,还亲穿孝服,去翁家祭奠。”

二皇子抹了把汗,:“你可知谁刺杀的翁君叔。”

“自然是蜀中僭王公孙氏啊,他害怕朝廷大军的声势,就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后来不是还刺杀过继任的吴大将军么,幸而那回有了防备。”

“人人都知道是公孙氏主使,我问的是行刺之人?”二皇帝压低声音。

少商一怔:“谁?”

“就是那个第五成!”

少商艰难的用手撑住地板,冷汗涔涔而下:“……那这事与袁家又有和干系?难道因为袁州牧与第五成是结义兄弟?”

二皇子将少商拉到一旁,细细分说因果:“这事是今日早朝发作起来的——去年大军征蜀时,蜀中有一名士约翁君叔相见,说愿为朝廷劝降公孙氏,翁君叔便依约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