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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正在午憩。

容舒轻轻掀开内室的帘子,走了进去。

沈氏睡得极沉,许是在等她之时不自觉掉入梦乡,头上的簪子步摇都还未卸下,在榻上挨着个大迎枕便睡了过去。

容舒拖过一张圆锦杌坐下,慢慢地给沈氏拆下鬓发里的簪子与步摇。

沈氏一双黛眉即便在梦中也不曾松开过,心事重重一般。

是因着方才在宴席的事吧,祖母吃到一半便离了席,容涴说要搀祖母回荷安堂,撂下玉箸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好一场回门宴,最后竟结束得如此尴尬,沈氏心里头大抵是气狠了。

说到底不过就是因着东郊的那处庄子罢了。

沈家是豪富,沈氏实则是个出手极阔绰的人。

老夫人开口的若是旁的东西,沈氏多半会应下,可老夫人张嘴要的是阿娘给她留的东郊庄子。

她便是沈氏的底线,东郊这庄子阿娘定然不会应。

如此一来,以老夫人那性子,还不知要阴阳怪气多久哩。

这事她不便出面儿同老夫人对着干,但有一个人却是能够出点儿力的。

容舒给沈氏掖好被子,便快步出了清蘅院。

周嬷嬷跟在身后,忙问道:“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秋韵堂。嬷嬷不必跟来,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