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月被安嬷嬷拽走,嘴里还不甘地念着:“姑婆婆,二爷手臂受伤了,横平、常吉他们也不知晓受没受伤!”
安嬷嬷恍若未闻,拽着林清月的手跟个铁钳似的。
其实不必林清月提,徐馥自也瞧见了顾长晋的伤口,她却没问,只道:“为何要救许鹂儿?”
顾长晋立在罗汉床的一侧,垂眸道:“侄儿想将她送入坤宁宫,到戚皇后身边。”
徐馥微怔,放下手里的书,仔细思量。
半晌,笑了笑,道:“许鹂儿视你作救命恩人,把她这枚棋子放入宫里,倒也不差。只是宫中波云诡谲、朝不保夕的,就她这么个懦弱无脑的性子,你怎知她能活下去?又怎知她能为你所用?”
“就像姑母教侄儿的,一枚棋子只要在关键时刻能用上便可。侄儿把许鹂儿放入坤宁宫,也是为了未雨绸缪。宫里有人想她死,自然有人想她活。侄儿猜,戚皇后应当是想她活的其中一人。”
“呵,戚皇后。”徐馥淡淡一笑,眼里似有回忆之色,“戚甄呐……”
她淡笑了声后便是长久的无言。
顾长晋亦不出声。
许久之后,徐馥道:“许鹂儿入宫的事,可要我着人安排?”这便是同意顾长晋的安排了。
顾长晋道不用,“许鹂儿今夜遇刺,原先派来陪她守灵的宫嬷已经回去宫里禀告,戚皇后不会坐视不理。”
“也是,戚甄那人最爱做这些表面功夫。”徐馥颔首,面上已有疲惫之色,挥了挥手,又道:“既如此,我便不管了,你且歇去罢,记得把手臂上的伤处理了。”
顾长晋离开后,六邈堂很快便熄了灯。
松思院的灯却亮了足有小半宿,容舒梳洗好,便披上件大红色的斗篷去了东次间。
盈雀就在这里伺候许鹂儿,许鹂儿还是一身孝衣,今日在鬼门关里走过一遭,她到这会心里还惊惶不安着。
盈雀东扯西扯,说了许多话,总算是叫她那紧绷的心神松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