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晋抬起眼,黑沉双眸静静注视着常吉。
常吉最怕他这眼神,索性破罐子破摔道:“老太医的药只有五颗,我、横平还有椎云分走三颗,如今主子便只剩下两颗。这是能救命的药,属下不愿将这颗药浪费了。况且,以少夫人那样稳妥的性子,怎敢贸贸然给侯夫人用药?定然会让孙医正查验过了,才敢让侯夫人服下。”
孙道平年纪小,兴许还不知这药出自何人之手,但他那位人精似的祖父,定会知晓。
常吉不能让主子冒这险。
说他冷漠也好,说他心狠也罢,在他看来,沈氏的命不值得浪费一颗能在关键时候救下主子命的药。
常吉宁肯挨顿皮肉苦,也要省下这颗药。
“属下擅做主张,还请主子责罚。”
顾长晋不语,只缓缓落下眸光。
常吉说的话,他怎会不知?只是当时知晓她母亲病危,思及她与她母亲的感情,下意识便让常吉去送药了。
那时的举动更像是一种凌驾于理智之上的本能。
而他的确不该如此。
“自己去找横平领二十棍。”
常吉松了口气,他皮糙肉厚,二十棍对他来说不过就躺一宿的事,主子这次可真真是手下留情了。
然而没高兴多久,又听顾长晋道:“接下来半个月,你只能吃馒头。”
常吉:“……”
常吉吃足了半个月的馒头,而孙道平也到清蘅院扎足了半个月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