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吉与横平来接,以为他是要直接回梧桐巷,便也没问,等顾长晋上了车,常吉便乐不可支道:
“那蒋家大公子胆儿忒小,我不过是在画舫那儿放了把烟,他便慌里慌张跑下画舫了。啧,就他这点儿起子,承安侯府的人也好意思拿他来同主子相提并论。”
顾长晋却没听,望了望窗,淡淡吩咐道:“回刑部,最近我都宿在刑部,一会你便回去书房给我取些用物。”
常吉一怔:“现,现下便要回刑部?”
“嗯,司寇大人给我分了两桩新案子,眼下正是考课的关键期,这两桩案子我要尽早办好。再者,”顾长晋半阖下眼,淡淡道:“马上便要到会试。”
常吉一听便有些恍然。
会试三年一度,十二年前的科考舞弊案,嘉佑帝的雷霆手段,上京百姓至今犹心有余悸。
是以每回一到会试,各部衙门都会严阵以待。
陆司寇眼下越发器重主子,这对主子来说是好事。许鹂儿案与杨旭案,主子都立了功,想来今岁的考课至少能升到五品。
若是幸运,从四品也不是不可能。
思及此,常吉也不再多问,把顾长晋送到刑部便回了梧桐巷取日常用物。
刑部值房此时空空荡荡的,年节刚过,大多数臣公心里还疏懒着,到点下值便归了家。
这会整个衙门就只得顾长晋一人。
顾长晋伏案看判牍,强逼着自己将所有心神都放在这些公文里。
可看着看着,脑中又会猝不及防地想起方才容涴、容舒的对话。
徐馥与承安侯府走完了五礼后方知会他,两个月后要与承安侯的嫡长女成亲,那时他连容舒是谁都不知晓,只当她是徐馥往他身边安插的一枚棋子。
便也不知,曾经这姑娘被训斥、被禁足、被取笑,就是为了要嫁他,要到他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