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道他是怕嘉佑帝操劳,夸他有孝心。
唯有他自个儿知晓,不过是因着东华门离东宫最近。在这里放焰火,她会看得更尽兴些。
容舒的确看得十分尽兴。
焰火齐放、礼炮共鸣之时,她就在演武场的雪坡上坐着。
从前在梧桐巷或者麒麟东街看焰火总觉得遥远,可今儿这场瑰丽异常的焰火就仿佛在头顶绽放一般,触手可及。
今岁的这场焰火与往年的还有些不一样。
“方才那朵烟花,你瞧着像什么?”她忍不住拉过兰萱,问道。
兰萱眼珠子一直盯着夜空呢,闻言便咂摸了下,道:“奴婢瞧着像是一只尾儿特别蓬松的田鼠。”
容舒却笑弯了眉眼:“那可不是田鼠,那是扫尾子。”
东宫里的宫婢们爱看焰火,一行人直到最后一点火光在天边彻底沉寂了,方尽兴而归。
紫宸殿今儿挂满了烟笼纱灯,处处皆是一派火树银花,犹如光海。
待得守岁完毕,容舒又吃了一杯屠苏酒,抱着个月儿枕便在拔步床躺下。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外间忽然一道人影晃动。
容舒忙坐起身,趿鞋下榻,轻轻挑开了棉布画帘。
望着立在外头的男人,一时有些闹不清是不是自个儿眼花了。
竹君说了,他今夜要留在宫里,如此方能不耽误吉时,随嘉佑帝与戚皇后去太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