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付慧珍气得都没出来吃饭,一副等儿子低头认错的架势。
陶家其他人在饭桌上轮番批评陶睿,陶国安说:“你看把你妈气的,你老大不小该懂事了。心雨正给兰兰介绍工作呢,你这么闹腾不是坑人吗?”
陶睿一愣,真诚地看着他问:“爸,你的意思是拿我换小妹的工作吗?”
陶国安脸色变了变,这是啥话?说得像他们把陶睿卖了似的,传出去让人家怎么想?
陶兰生气地把碗撂在桌子上,“二哥你到底对心雨姐有什么不满?她多好啊,我做梦都想成为她那样的人呢。”
陶睿认真地说:“你想成为她那样的人就更不能接受她给你的工作了,你要努力学习继续进修,拿到研究生文凭再进京市的大公司历练。咱们陶家人最有骨气,二哥相信你绝对不比骆心雨差,不能受嗟来之食。正好我不结婚用不到工资,可以资助你继续读书,读多少年都行。”
陶兰一口气梗在心口,谁要读书了?谁要进修了?她才读了个大专,陶睿这是在讽刺她?
对面的陶军夫妻对视一眼,陶军清清嗓子说:“老二啊,你思想太古板了,听哥的,别犯轴。娶了骆心雨,你肯定能过好日子。”
陶睿看看他,又看看大嫂,低下头没说话。大嫂觉得有戏,帮着劝了一句,“家里人不会害你,心雨是真不错,你们俩以后的生活会很美好。”
陶睿叹了口气,为难地看向他们,“我知道会很美好,就是这样我更不能同意了。从小到大我都捡大哥穿小的衣服穿,拿大哥不要的玩具玩。爸妈教导我,大哥是家里的长子,我做什么都不能越过大哥,不然就是没有上下尊卑,没有家规。
骆心雨那么好,我如果娶她,一下子就越过大哥了,以后差距会越来越大,我怎么能这么没有尊卑呢?我绝对不能同意。”
说到最后,陶睿看着陶军又叹口气,小声道:“要是大哥还没结婚就好了……”说完连忙道歉,“大嫂,我不会说话,我就是、就是觉得好的应该是大哥的,不是,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对不起,我不会说话。”
陶军夫妻的表情都裂了,尤其是大嫂,心里那股火是蹭地就冒了出来。陶睿什么意思?骂她比骆心雨差远了?觉得陶军娶她是娶亏了?
她猛地站起来狠狠瞪了陶睿一眼,摔门而出。她五岁的儿子不明白怎么回事,一下子吓哭了。陶军只得抱起儿子哄,不满地看向陶睿,“不会说话就别说,这么大人一点长进没有。爸,我回家了。”
他抱着孩子就走,脸很臭,心里是真的有些不是滋味了。本来他只是有点嫉妒陶睿能被那么好的女人看上,现在他控制不住地想,干什么那么早结婚生子?他才比陶睿大两岁,要是他没结婚,付慧珍肯定会把骆心雨介绍给他,那么漂亮又会赚钱的女人,不比家里的黄脸婆好多了?
他二十多年都压在陶睿头上,如果陶睿真的娶了骆心雨,一下子就翻身了。要是以后骆心雨在公司升职做经理,再帮陶睿评级加工资,陶睿就把他踩在脚下了。
他们的差距会越来越大,这句话是真的。就算骆心雨能帮陶飞、陶兰找工作,又能帮他什么呢?他才是高中毕业而已,骆心雨根本帮不了他什么,也许他不应该赞成陶睿娶得好。
陶军一家人离开,饭桌上的气氛就很不好。陶国安怪陶睿不会说话,气得也回了屋。陶飞不满地瞥了陶睿两眼,“吃个饭也吃不消停,骆心雨那么漂亮那么能干,看上你就是天上掉馅饼,换了我乐不得地赶紧领证呢,你还挑三挑四。”
陶睿面露自责,“都怪我,害大家不高兴。但是我真不喜欢她,看见她我都难受,靠近她一米我都反感。我还从来没这么讨厌一个人,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期望地看向陶飞,“小飞,你刚才说什么?换了你就赶紧领证?骆心雨也着急闪婚呢,她好像特别向往婚姻生活。要不这样,你和她相亲试试?她想找个好好过日子的人,你不就是吗?爸妈天天夸你呢。而且你还会哄人,正好能把她哄好不让她生气。
这样爸妈高兴了,兰兰想要工作也成了,大家都不用为难了。
现在不是流行姐弟恋吗?我听人说女大三抱金砖,你才比她小三岁,差距不大,我觉得这样最好,你说对不对?”
陶飞下意识就骂道:“你脑子有病?你不要的人扔给我?你……”
陶兰突然拉了他一下,一脸欣喜地说:“小哥,二哥说得没错啊!你看他这样,心雨姐肯定和之前那些女人一样,没几天就不干了,不可能同意的。换成你就不一样了,你多好啊,你不是和你女朋友分手了吗?正好单身,试试呗,有心雨姐帮忙,你进了公司还愁升职加薪?还有心雨姐那么漂亮,比你之前几个女朋友都漂亮,你带出去也有面子啊。”
陶飞心里一动,对啊,骆心雨才比他大三岁,打扮嫩一点根本看不出比他大,他怎么就不行了?
之前他没这么想过,还说陶睿走了狗屎运了,相亲来的对象都比他找的好。要是换成他和骆心雨处对象……赚了!
怎么想都是天上掉馅饼,要不然就他一个电脑店小职员,这么普通的家世,以后的家庭混小康都难。
陶飞心里怦怦跳,只是拉不下这个脸。陶睿刚才说讨厌骆心雨,他要是上杆子接手,不是捡了陶睿不要的吗?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陶睿又吃了几口饭,像是没看到他纠结的表情,叹口气说:“其实咱们说这么多也没用,骆心雨回去跟小姨告状了,说不定已经开始和别人相亲了,跟我没关系了,我不操这个心。”
他起身道:“你们慢慢吃,我去备课。”
本来家里的碗筷都是陶睿洗的,但陶睿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在场的陶飞、陶兰又有话要聊,谁也没提这事儿,摆摆手就催着他回屋了。
陶睿心安理得地拿出课本,按照记忆熟悉原主的讲课内容。他的房间很小,除了一张单人床就只能放下一个几十块钱的布艺衣柜。书本都放在窗台上和床底下,写字或用电脑就在床上支个十五块钱的小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