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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吟却若有所思地瞧了苏和静一眼,以她对自家大奶奶的了解,她是生怕太太会下狠手整治秋桐,这才自己把秋桐摘了出去。

将秋桐放在大奶奶的陪嫁庄子里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否则以秋桐的性子,还不知要被这宅门里的“有心人”泼上多少脏水。

苏和静将几个丫鬟的神色们尽收眼底,只道:“还有你们三个,秋桐犯了事,你们也逃不开责罚,各人罚半年俸禄,以后可要听太太的教导,紧着些自己的皮子。”

秋桐仍在流泪,春染与冬吟便强压着她跪在了地上,朝着上首的庞氏说道:“太太饶命,奴婢们往后必会谨言慎行,不敢再犯。”

庞氏虽不虞苏和静打断了自己发落秋桐的话语,可见她待自己身边的陪嫁丫鬟如此严苛,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来。

她总是端阳侯府的世子夫人,自己总要给她几分薄面才是。

庞氏略点了点头,朝着秋桐摆了摆手道:“送她去庄子上罢。”

秋桐直至被拉出苍云院的正屋时都不敢出声泣上一句,她一是不敢置信自小侍候的姑娘会待自己这般绝情,二是知晓庞氏规矩极重,若丫鬟们哭闹只怕会责罚更重。

秋桐被人拉走后,苏和静这才继续说道:“母亲,儿媳方才已听身边的丫鬟说了这事,言哥儿受了委屈,我便让人送去了些千年人参,再让人提了他和方氏院里的份例,并让人好生审问那荣嬷嬷了一番。”

庞氏本在悠闲自在地品茶,打发了秋桐后她便能顺理成章地提起让小庞氏理家一事,苦心筹谋了这么久,总算是被她抓到了这个长媳的纰漏。

正在得意之事,庞氏却听到了苏和静嘴里的“审问荣嬷嬷一事”,她便追问道:“你审问荣嬷嬷做什么?”

小庞氏也帮腔道:“荣嬷嬷可是言哥儿跟前伺候的嬷嬷,长嫂审问她,便是不给言哥儿脸面了。”

苏和静轻笑一声,直视着不怀好意的庞氏,道:“弟妹的意思是,言哥儿的颜面伤不得,老太太的颜面就伤得了?”

这话一出,不但是小庞氏被问得哑口无言,连庞氏也不自觉地沉下了眉梢。

端阳侯老夫人黄氏出身忠义侯府,年轻时便是个说一不二、精明狠厉的性子,单说她与老端阳侯成婚数十年,独有一个嫡子,旁的庶子庶女连影儿都没有,便知这位年轻时的手段。

庞氏初嫁来端阳侯府时,可没少在这位婆母手上吃过暗亏,早被磋磨的闻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