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明身体日渐硬朗,性子也渐渐放开,然天有不测风云,乡州忽爆瘟疫,白净与陈如明一起倒下。
几日后,他爹红肿着眼,从外归来。
“这是给你们的药,吃了便能好。”
他爹笑着说话,却从一进门开始,便不敢抬眼看他,年少懂事的白净没有问,忍着浑身剧痛,笑着点头。
陈如明望着手中的褐色汤药,不解地问他:“爹爹,为何哥哥没有药喝?”
他爹强忍着眼泪,笑着道:“明明小,明明先喝,哥哥的药还在炉子上熬着呢,一会儿便好。”
陈如明似乎也觉出不对,他哭着推开药,说什么也不喝,他要等哥哥的药熬好了一起喝。
哪里还有多余的药,整个乡州如今便只剩下这一副药,就是已经病重的齐王妃也没有。
齐缙王将这副药交到他手中时,那双疲惫浑浊的眼睛,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不能愧对王爷的信任。
白净疼得失去意识,陈如明却哭闹着死活不喝。
白盘终于忍不住,跑出屋大哭了一场。
待他回来,那碗药已经空了。
小小的陈如明,笑着对他道:“爹,药好苦,但是明明不怕,一口就喝完了,明明困了,明明睡了。”
陈如明说完便抱着白净睡了,却再未醒来。
待白净清醒后才知,年幼的陈如明将自己的药,一口一口喂进了白净口中。
齐缙王一夜间几乎白发,他没有怪责白家,反而还感谢了白家多年对陈如明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