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师姐您说的,不就是家具吗,我们都是老手了,明天,明天一早就开工。”
“哟,又被我逮住了!”
门口传来一声小孩子的呼喝声,四个老头立马变色,连忙拍出两个大钱了账,低着头走到门口,不敢去看一袭合身道袍的棘奴,拱手道:
“棘师兄,就饶了师弟这次吧,再记黑点儿,这月传功时间又得减半。”
棘奴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的八仙冠,小脑袋摇晃着带着那比他脸还长的八仙冠不住前后摇晃,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叉腰道:
“四位师弟按说都是我爷爷辈的人了,怎的如此不知羞,天天浑水摸鱼,练武劲头十足,做工偷奸耍滑,不合适吧?”
“棘师兄教训的是,我们立马回工坊,加班加点,熬夜赶制家具。”
“去吧,今次就算了。”
棘奴摆了摆手,四个老头连忙踏着半生不熟的蟒步飞快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就跑这小师兄突然心血来潮改了主意,非要把他们的劣迹上报给大总管周师姐,周湘绣师姐那人待人和气,可打黑点儿从不手软。
他们四个老头原本都是进城采买的农民,能得蒙师尊恩赐,全都是因为在苏山县遭难时扛着锄头与两个当街行凶的流氓干,生生打死了流氓,救下了一对母女,这事儿被总执法官喜儿师姐打听清楚,还找来了那对母女指正后,他们才获得了师尊接见,授了正式弟子身份,一顿操作之后,四个老头一下子龙精虎猛,全身舒泰,好似回到了十七八岁的状态,他们想学武都想疯了,不想继续种田,就被安排在一个老木匠手底下学手艺,三个月来,四人出师,合伙在自家木匠师傅对门开了一家新的门面,把老木匠气的直接关店,带着两个逃难出来的孙儿种田去了。
四人勉强操持着家具店维系生计,心思却全在练武上,因为他们拖延症发作,周湘绣师姐上门一人给记了一个黑点儿,当时的场景,四个老头都不敢回想,简直如泰山压顶般无法反抗。
棘奴见四个老师弟跑得贼快,便从背后摸出两串糖葫芦走进了茶馆,抬眼望见李召正坐在角落里摇扇子喝茶,没理这个天天耍嘴皮子的师弟,径直走到半大丫头跟前,递上糖葫芦,道:
“小玲子,今日师尊传了我青云手,一会儿去校场操练啊!”
杨玲收了糖葫芦,咬了一口道:
“甜,不过我红点没挣够,到月底才能去找凤师姐请练新功。”
棘奴斜眼瞟了一眼把耳朵转过来的李召,拉着杨玲就朝外走,李召连忙踏着三子踏云步过来拦住他,脸都笑烂了,露出满口的伶牙俐齿道:
“棘师兄,有好事不照顾师弟,未免亲疏分得太清了吧。”
“你红点攒够了?”
“瞧师兄您说的,红点有没有,还不是师兄您老人家一句话的事吗?您老人家嘴甜,跟二师姐说说,加几个也不妨事的。”
棘奴不想搭理他,伸手去打他拦着的手,李召哪敢真拦,抬手让他们出去,呲牙咧嘴一番也没敢威胁棘奴,他掏出折扇挠了挠后背,瞅了瞅空荡荡的茶馆,一开扇,摇晃着出门去取材了。
当他转到街角之时,马车牛车已被几位路过的师兄师姐强行挪开,驽马在茶馆边上伸着牙齿啃柱子,李召连忙过去把驽马撵开,看到驽马板车后绑着的牛奶桶后,他一收折扇,跳上车夫位置,驾着马车一路缓慢地躲开周遭的路人,去了镇子中心的大食堂。
“哎,怎的是你,许二木呢?”
“郭师兄,我可是把这迷途的牛奶给送过来了,你没见当时的阵仗,差点就把这些奶给打翻了,我这么急公好义,怎么也得记个红点吧?”
郭燃偏着光溜溜的大脑袋观察了李召片刻,才用一双粗大的手一手一桶地提溜着奶朝一旁的加工作坊走去,李召一见大厨不发话,连忙抱了一桶跟上,讨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