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个小废物也太脆弱了吧 ,按的重一些,会不会就碎掉?

慕容澹想着,狠狠捏了虞年年的脸一下,引起她一阵抽噎,他急忙又拍拍她的后背,作安抚着。

虞年年这才睡得踏实些。

慕容澹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手还搭在她的背上,身体却僵硬了,白皙修长的手爆出青筋,将她粗鲁推开,人倒在冷硬的床板上,发出咣当一声。

虞年年额头磕在床上,散乱的发遮在面上,瘦弱的身躯痛苦地蜷缩在一起,看起来弱小无助至极。

慕容澹瘦削优雅的下颚线成一道紧绷的弧度,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凤眸中情绪幽深不可测,带着狠戾和不易察的忐忑。

他对虞年年,好的有些过分了。

成大事者,怎么可能耽于情爱。他历来的先辈中,凡是优柔寡断、儿女情长的,大多都活不长。

他该登上最高最辉煌的地位,接受万人朝拜,然后娶一名家世显赫,智勇无双的妻子,替他安顿后宫,生儿育女,两个人各司其事,不存在任何超越上下级的关系。

最好大难临头各自飞,互不亏欠。

断不是该与这种低贱的废物纠缠不清。

虞年年她身份低微,大字都不识一个,即便给他做妾都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他欣赏有地位,有能力,有野心的女子,对虞年年每多一份特殊,就是在亲手为自己制造软肋,挖掘坟墓。

有力的大掌逐渐锢上虞年年细嫩纤弱的脖子,一点,一点收紧,带着颤抖的幅度。

反正她不吃药也会病死,不如他送她一程,给她个痛快。

虞年年昏昏沉沉里,只觉得五脏六腑,兼之四肢百骸都是疼痛的,呼吸逐渐困难,像是有一只手攥住了她的肺部,逼迫着她将所有的气力都宣泄掉。

但周身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动也动不得。

她什么都感知不到,却见到了多年未见的母亲。

母亲还是那样漂亮,不发疯的时候,是温温柔柔的人,像饴糖,又像最轻最软的云彩,挂在天边,一笑让人心都暖了。

她披着红色的大氅,站在梅树下,纷纷白雪落在她的发梢眉间,红白相称,美艳的触目,却不及她柔柔的唤一声,“年年,来阿娘这儿。”

虞年年分明没见过母亲穿着红大氅,也没见过她站在梅树下,却冷不妨在梦里瞧见了,她想跑过去,扑进阿娘的怀里,却动弹不得,连梦里唤她一声都像被糊住了嘴。

哥哥从阿娘身后冒出个头来,眼下一点泪痣灼人,笑着喊她,“傻年年,来找哥哥啊!”

虞年年的眼泪肆无忌惮流下来,绵长的像是雨,砸在慕容澹的手背上,烫的他皮肤灼热,他让这眼泪一烫,却使不上力气了。

姚生揪着太医丞回来,一打眼就瞧见他家殿下眼睛猩红,像是入了魔一般,手死死扼住虞姑娘的脖颈。说要将人掐死,却没用力,说不想掐死,手却实打实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