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吩咐李福,怕李时沉不住气。
“是,老爷!”
李福领命去了。
李元双手整了整衣冠,闭上眼睛稳住心神,抬脚去接沈楼和王恕意。
......
王恕意看着周围的下人异样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她知道,这些人她都见过,说过话,但此刻,她都不记得了。
沈楼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收拢五指,轻声道:“抬头,大胆地往前走,你不必在意他们任何一个人。”
王恕意似乎被他的话鼓舞了,慢慢直起身子环顾四周,被她眼光扫到的人都立刻低下头,像是十分害怕的样子。
这种感觉似乎十分陌生,像是她从前在这里从未感受过的滋味,她想,她以前在李家,也许过得确实不痛快。
他们拐到一个走廊上,远远瞧见尽头有一个身形佝偻的、胡子花白的人正费力走过来。
他一瞧见他们,便喊道:“侯爷,王娘子!”
说罢,便忍不住扶着一旁的柱子,轻声咳嗽。
沈楼低头朝王恕意道:“这是李元。”
王恕意的瞳孔一缩,抬头看去,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三年前李时也才十八岁,他的父亲如今左不过最多也就四五十岁而已,怎的看着如此老迈?
沈楼看着她,轻笑道:“看明白了吗?”
王恕意轻声道:“他在装?”
沈楼露出欣慰的笑容:“病了一遭,倒是聪明了不少。”
王恕意不满:“难道我从前不聪明不成?”
沈楼捏她的鼻子,哈哈大笑。
李元在那头见到这一幕可是气得不轻,这两个人见着他老迈操劳,理应立即上前来关怀才是,结果他们自顾自地在那里看笑话,还哈哈大笑,他们可还记得这是他夫人的葬礼吗?
真是岂有此理!
李元暗暗咬紧了后槽牙,告诉自己要镇定,很快,他便换上了一副愁苦的表情,慢慢朝对面的两人走去。
“侯爷,王娘子,两位今日能来寒舍参加内人的葬礼,老夫深感荣幸,只是我这些日子身子有些不好,要是待会儿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说完,又重重地咳嗽几下。
沈楼似笑非笑:“大人说的哪里的话,咱们多有交情,来送孟夫人一趟也是应该的。”
李元看向王恕意,眯起了眼睛。
多有交情?呵,他和李家的前儿媳搅在了一块,还处处针对李家,害得他们落到如此境地,可不是多有交情吗?
他心里虽恨得牙痒痒,但面上并未显露,还是一副悲痛的模样:“多谢侯爷,请。”
说着,转身领着他们二人前往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