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放心,我不会让他发现的。”苏元良激动道,“反正现在大家都相信,昭昭已经死了。咱们将计就计,就说她是畏罪自尽,沈家照样连坐。只要咱们俩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没人会知道?”元韶容笑容惨淡,“当初我也是这样想,才会落了那么大一个把柄在那家伙手里。现在不得不为他做事,还成天提心吊胆,担心东窗事发。”
边说,她边垂了手,抚着苏元良脑袋,“好孩子,听我一句劝,放手吧。世上好看的女孩那么多,何必非要在她身上吊死?”
苏元良心凉了大半,咬了咬牙,愤而起身,用一种鄙夷的目光嫌恶地睨她,冷嘲热讽道:“这回儿子可真是沾了母亲您的大光呢!”
这“大”字,他咬得极重,凝着多年的屈辱和怨恨。
元韶容当即红了脸。
这些年,陛下专宠皇后,根本不去后宫。她虽生养了皇子,可到底是个女人,会寂寞。是以那天夜里才会跟侍卫......
原以为自己遮掩得很好,却不知这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
酒里被人下了药,连那侍卫也是那人刻意安排好的。
倘若被陛下知晓,别说她了,连她儿子都要倒霉。不得已,她成了那人手里的一把刀,指哪儿捅哪儿,做尽不干净的事。连沈家那么厚的根基,她都敢拼死一斗。
这事的确是她连累了儿子,可被自己儿子这么看待,元韶容还是恼羞成怒,“你放肆!”
举起手,给他瞧自己裹着纱布的半截食指,“你怨我,我还怨你呢!若不是你自作主张带走沈黛,我也不会被戚展白砍这一刀。”
“你!”苏元良自知理亏,只能将这股窝囊气借袖子甩出来,“那现在怎么办?昭昭必须死吗?”
元韶容毫不犹豫地点头。
“无论如何,咱们母子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不能独善其身。你且告诉我那丫头在哪里,我替你去处置了,免得你又舍不得。你也别闲着,赶紧召集你那些幕僚,商量该怎么尽快扳倒沈家。”
最后商量了几句,两人不欢而散。
苏元良带着一肚子火出来,命人备车,才行到游廊上,便有一家丁匆匆忙忙连滚带爬地过来,“殿下,不好啦!湘东王杀进来了!”
话音未落,那人又挨了一脚,扑腾着双手飞到他脚前,捂着胸口“哎呦哎呦”打滚。
苏元良后撤一步,抬眸瞧见长廊尽头,戚展白冷着脸,气势汹汹朝他走来。他连忙转身要逃,却被戚展白抓着衣襟,一下摁在抱柱上。
那力道,与其说是“摁”,倒不说是拿手将他牢牢锤在柱子上,深深嵌进了木头里。
苏元良咳嗽连连,嘴角淌出了一抹红。
“昭昭在哪儿?”戚展白恶狠狠地盯着他,浓睫交织下的一线天光里渗出丝丝森寒。
苏元良心肝颤了一大颤,却仍嘴硬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胸膛上立时传来一阵骨头断裂的“嘎吱”声,苏元良疼得“嗷嗷”惨叫,额角霎时冷汗涔涔。
“别装傻了,送点心的人都已经招了。”戚展白语气降至冰点,脸凑近些,像要吃人。
苏元良大惊,“怎么可能!我的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