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这样,奈奈就越发笃信,语气酸溜溜的,“孩子都没出生呢,你上哪知道生辰去?给你这符也是浪费。”
王容与哼道:“阿均说了,只要写上大概月份,和父母双亲的名字,再把这护身符压在神龛底下就行了。怀胎不就十个月的事么?当娘的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会生在哪个月?”
奈奈心念微动,手无意识地摩挲肚皮,垂眼默念:“月份......”
说话间,王容与已移步去到神龛边,将装有护身符的锦囊压在神龛底下。
转身正要离开,见奈奈踮着脚往这边瞧,她又把迈出去的脚收回来,身子挡在神龛前头。脸上似笑非笑,防贼似的看着她。
“嘁,谁稀罕啊!”奈奈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只在绕过门扉时,她眯起眼,意味深长地往回瞧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扬长而去。却是没回自己住处,而是在寺外寻了株两人合抱粗细的古木躲好。
等到王容与离开,她便回去寺中,抽走神龛底下真的护身符,从怀里寻了个样式差不多的小锦囊取而代之,便装模作样地离开,片刻又沿小路偷偷折回来。
果然就看见王容与去而又返,拿走神龛底下被她调过包的护身符,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奈奈躲在树后头,憋笑憋得五官抽搐,抬手紧紧按着怀里刚偷来的护身符,眼底俱是得意,“真打量我痴傻,会让你知道我孩子的出生月份?”
她哼着小调离开,身影被落日的余晖勾勒得分外愉悦。倘若不是因着这大肚子,她几乎快蹦起来。
而这一幕,也恰恰好透过远处一辆马车的四方窗子,落在了戚展白眼里。
他指尖闲适地“嘚嘚”叩着车窗,声音轻悦。单薄的唇瓣掠过一丝冷笑,同奈奈此刻一模一样,却分明比她还要狠上三分。
*
马车回去王庭,日头已经西斜。
秋日暮天高远,霞光通透,一抹一抹在草原接天处横斜。热烈的艳红盖着深浓的绿,墨笔难以绘如此和谐的对冲色调。
回去住处,戚展白下了马车,吩咐关山越几件事。关山越领命去办,很快便消失在了长路尽头,戚展白则踱着步子往里走。
他习惯于边走边思考事情,这会子也不例外,低着头,摩挲着指尖,眉心折起一道浅浅的褶皱。进了屋子,却发现沈黛并不在,忙招来人询问。
春信抱着捆柴火就急匆匆跑过来了,“王爷,姑娘正在厨房,跟春纤学包馄饨。您先在这等等,马上就好。”
“馄饨?”戚展白吃了一惊,她还会做这个?
念头一转,他想起来了。
眼下斋沐节还没过去,西凉到处都还在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