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均边说,边抄起旁边一只大邺官窑烧制的青花瓷,要往女奴们身上砸。
女奴们惊叫着抱头蜷缩,戚展白一步迈上,敢在他将瓷器丢出去之前,一把攫住他手腕,“你先别着急,现在最不该做的,就是把人都调出王庭。”
宇文均早已被愤怒冲昏头脑,挣着手要脱离桎梏,“展白,你若是我兄弟,就该知母亲于我的恩情,就不该这时候拦我!”
人在情绪波动时,力气总要比平常大出许多。戚展白不得不两手一块钳制他,反惹得宇文均越发着恼。
眼见两人就快打起来,沈黛皱了眉,上前道:“小白说得是,宇文兄这时候的确不该贸贸然把所有人都调派出去,因为凤澜郡主此刻,应当还在王庭内!”
这话如一盆清水,兜头把宇文均泼醒了。
他手上动作一顿,攒眉往窗外瞧,片刻又转回来,脸上仍是一派茫然。
王容与也颇为不解:“昭昭这话什么意思?”
沈黛心里也不确定,望向戚展白,见他微笑点头,显是同她一个想法,沈黛这才有了底气,深吸一口气,朗声解释道:“我且问二位,今日是新王的继任仪式,王庭周围的戒备如何?”
宇文均答得爽快,“自是比平时要严上数倍。”
“那就是了。YI HUA”
沈黛接着说道:“换做平时,歹人想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把人从王庭劫走都不可能,更何况是今日?我料着他们定还躲在王庭内,就等着我们方寸大乱,把人手都调派出去,他们才好趁机跑走。”
说完,她仰头看向戚展白,双目晶晶亮,唇瓣忐忑地抿着,樱红圆润的唇珠含在其中,娇艳欲滴。一副巴望着被夸奖,又不敢直说的模样。
戚展白眼里的笑漾了漾,抬手揉揉她脑袋,“昭昭真厉害。”
视线在屋里溜溜一圈,他眉心重又折了起来,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眸子深处,隐约酿着一股风暴。
宇文均和王容与仔细一分析她说的话,觉得甚是有道理,当下便叫来人,改口吩咐:“传令下去,把王军调派过来,自今日起就驻扎在王庭外,没我的允许,连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
“其余人都给我在王庭里仔细找,好好找,任何角落都不准放过!发现任何可疑人物,尤其是宇文涟和奈奈的熟人......”
宇文均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都提到我面前,我要亲自审问!”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王庭还未从白日的闹剧中完全缓和过来,就再次陷入另一种风雨飘摇的气象中。
或许是长生天感应到了草原的哀鸣,卷来乌云,密密囤聚在王庭上空。闪电如银蛇般,在万里茫茫长空中,耕犁出纵横阡陌。
沈黛和戚展白原说要帮着一块找。
宇文均和王容与却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们,执意让他们回去休息,等有消息便会立刻通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