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怎么剪也剪不好,不是鼻子歪了,就是眼睛斜了,完全没有他半点神/韵。现在练习多了,技艺倒是精进不少,剪完一个模子拿给春纤她们瞧,她们一眼就能认出来。而今积累起来,已经有小十来幅了。
就是不知道,她要积累到几幅,才能换回一个真正的他。
应当快了吧,照他目前的速度,过年前凯旋,也不是不可能。
沈黛心中涌起一阵希冀,取来一个雕海棠浮纹的木匣,将这幅小像也放进去。
“快回来吧,小白。”她心里默念着,嘴里也不禁说出了声。
“沈姑娘如今的手艺,的确是精进不少。”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沈黛回头,见锦瑟一手扶着门框,一手端着茶点,小心翼翼地摸索进门,“方才在屋外遇见春信她二人,她们还有旁的事要做,我便代替她们将这东西送来,姑娘介意吗?”
“怎会?”沈黛莞尔,起身去接漆盘。
“该是我们谢谢夫人才是,上回若没有夫人帮忙,我和王爷,还有爹爹他们都要遭那秦济楚暗算。还有这次,若不是夫人接纳,恐怕我要领着我那两个丫头露宿街头了。”
见锦瑟行动困难,沈黛习惯性地要去扶她,手心擦过漆盘的边沿,有种奇异的黏腻感,抬起一看,心顿时在腔子里狠狠一蹦。
血!
竟然是血!
哪里来的?谁的?
沈黛愕然抬眸。
视野里,面前的女子还蹒跚着,拿手和足尖探前面的路,脸上带着馨馨的微笑。
- 沈姑娘如今的手艺,的确是精进不少。
她看不见,又是如何得知,她手艺精进不少的?这茶点是从春纤她们手里接过来的,那她们现在人在哪里?
一阵恶寒猛然顺着背脊游走而上,直冲天灵盖,沈黛不由屏住呼吸,十根指头紧紧扣住盘沿儿。
屋内气氛略有凝滞,锦瑟注意到了,侧过半张脸,笑问:“沈姑娘怎么了?”目光依旧空空,语气却夹杂了些许寒凉。
“无事,就是有些想家了。”沈黛笑笑,答得从容自然,若无其事地将漆盘放在案头,只拿眼梢余光扫向窗外。
屋外有戚展白留给她的暗卫,但为了不打扰她的正常起居,无传唤,他们不会出现,更不会随意窥探她的屋子。
要马上出去。
出去,才是最安全的。
“我忽然想起,早间的时候,我把一本书落在院子里,这会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叫雪给浇坏了。夫人且先在这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沈黛歉然笑笑,一副对自己的粗心甚是无奈的模样,边抱怨边往门口走。越临近屋门,她呼吸越发急促,全身的注意力一分为二,一半在门上,一半在背后那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