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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南霜还欲说些什么的时候,两人正到了城中堂内,甫一推门,便听见震耳欲聋的吵闹声响,一个八尺壮汉哐哐敲桌子,大吼道:“正面迎战?你知道千刀军的战阵是如何变化的吗?我副将的那条胳膊就是在里面断的!你个黄毛小子,只会纸上谈兵,这是军国大事!”

另一边的魁梧壮汉不甘示弱,把桌案敲得比他还响:“我神武军景王麾下,向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区区一个可莱依,区区一个千刀军,就把你们吓破了胆——”

一旁的殷岐殷将军,与罗骱罗将军,各坐在沈青鸾的左右手畔,在下首位置。而领军主将,则盯着案上所列出的已知战阵,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木。

罗骱自沈青鸾来那一日,就被她强行解释了一番七皇子遇刺的详情,三言两语透露出“有人害我,跟着我干”的意思。他没琢磨透这是要反还是要夺嫡,假装自己都懂了的样子跟殷岐对视,眼神纠缠,互相思维不在一个层面上地交流了一炷香,然后达成了一个双方都没太明白的“平衡”。

主帅与辅佐俱在,还纵着堂中大肆争吵,显然是经过授意的。

此刻房门一动,很轻的声音被争吵声掩盖。唯有沈青鸾立即觉察,抬眼一望,看到南霜与齐明珠,便蜷掌在唇边,提醒般咳了一声。

好似一切暂停,两边争吵刹时停顿,所有目光皆移动过去,看向发声的主帅,陪坐末尾的几位新将,尤其方才吵得凶的那位,看着她乌黑沉冷的眼眸,连大气也不敢出。

沈青鸾叩案声一停,抬首道:“路途千里,可感遥远?”

齐明珠自进城以来,见到无数疲惫伤患、流离百姓,他虽然算不上有什么医者仁心,但也觉得十分不适。

那头小毛驴在外头,有些看不清。沈青鸾未曾注意到,而率先注意到的,是齐明珠甩腕扔进来的受缚之人。

他掸掸衣袍:“替你抓了个劫匪,抢我药,那还得了。”

众将默然,骤闻得这话,便听自家主帅回复道。

“抢你的药?嗯,不得了。”

嗯?殷岐望上看了一眼,发现罗骱也悄咪咪地看向沈青鸾,他目光在白衣男子和一身战袍的统帅身上来回转了几次,忽而想起京城的传言。

显然不是他一个人想到,堂内隐隐有军士惊诧吸气声。

沈青鸾目光下移,看了一眼被捆住的女人,目光停在她脸上,沉凝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