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你们的小僧行迹隐秘,因此,大家都以为这里是一座无名荒山。这年月家里都不宽裕,想吃点荤腥,就要有胆子。人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的小溪却没有湖边的物种丰富,因此,村民为了找口吃的,只能往山上来。”
“山里吃的多好,两条腿的野鸡、兔子个个体态肥硕,运气好的打了野猪呆鹿,一年的口粮就有了。即便有时打不了什么好东西,几只麻雀乌鸦,几条冬眠的蛇,也都是肉,这对村里人来说,就是极大的享受了。”
“让你说鬼怪,你怎么偏偏说起吃的来了。”孟龙潭手里的馒头,已经被他啊呜一口吃掉了。如今抱着一杯银针,有滋有味地唆着,好像迟到了了不得的美味。
张睿哈哈一笑,见话题果然转了,就跟他们细细说起了杜撰出来的“山中女鬼和农夫的爱情故事”。
这一聊,就到了月上柳梢。昏睡着的朱举人,在三个不停在他耳边聒噪,并用奇怪眼神盯着他的人的视线下,终于绷不住,慢慢睁开了眼睛。
原来张睿讲的就是以他和芍药为原型的故事,一个农夫误入深山,摔断了腿,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所救。农夫欺负少女没什么见识,半推半就就和人家成了好事。回头他腿好了,就想起家里的父母妻儿,无情无义地抛下少女就走了。二十年后,少女的儿子回来复仇……
于是,朱举人茫然四顾,就只见到三人你知我知的对眼。
“我这是怎么了,”朱举人用手捶了捶脑袋,似乎这样,可以让混沌的脑袋清醒一些。缓过来了,才抬头看向张睿道:“松溪,你终于醒了。你……”朱举人望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有什么话,还要藏着掖着?”
“我,当日……你当日……”
张睿好歹是浸润在各类才子佳人的偶像剧中长大的孩子,哪里还猜不出他的意思。只是,虽然当时大义在前,却也是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的,如今还在这里故作深情……
于是他疑惑地问道:“你什么你,我什么我,朱兄出口就是锦绣文章,怎么突然结结巴巴了?”
“我,我,哎!”朱举人说不出那个名字。
“你别戏弄他了。”孟龙潭制止了张睿,又对朱举人说道:“不就是个女人嘛,扭扭捏捏的,哪里像个大丈夫。”
“对对,松溪,你,你知不知道芍药她现在如何了?”
“芍药?”张睿拉长声音,“朱兄不是说,鸢尾既然活得好好的,芍药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吗?怎么突然会问起芍药姑娘呢?”